三多回来了,高城的暴跳如雷;史今却如释重负,他用哀怨(也许是渴望吧,不过我觉得是哀怨,哀怨)而坚定的眼神看着高城。
就像高城说的他留下了三多,留下了一个大麻烦。
为了两个鸡蛋毁了一次演习,我特别理解高城说:拖出去毙了!我也想毙了三多,掐死他,恨的牙根都痒痒。
可史今没有责怪,只是在车上拍了拍三多的腿,我想那是安慰吧。
其实那一刻,最需要安慰的人是他自己啊!我很想很想知道那一刻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没有怨恨吗?没有埋怨吗?没有难过吗?
他没有原谅三多,因为没有恨过,所以不需要原谅。我觉得他是神,他宽容我们都不能宽容的。
史今怎么不知道三多给他带来的是什么呢,高城知道,伍六一知道,其实,最知道的是他自己!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为了这样一个扶不上墙的三多,值得吗?我很想知道,他难道就没有自问过这个问题吗?
也许在大院里,三多用眼神触动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使他无法卸下对百顺的承诺,对三多的责任,这个包袱是他自己给自己背上的,他不想卸,谁都帮不了他。
在拆卸坦克的那场,他怎么能那么温柔的对待三多呢?
直到手被恨砸了,他咬着牙说出的还是,三多没事,是班长不好,班长心太急了。我写到这里,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出来。
他回来找三多,他用另一个好手,拿着钎子,他要给三多找回自信,用他自己的手,用他自己的前途,用他自己的所有,要给一个叫三多的人找回自信。
当他终于无法控制的大喊,你要拖死我啊,你再这样,我明年就要专业了。那一刻他从神回归到人,让我心碎的回归。
高城,伍六一,三多,给了他多少压力,他扛着,背着,一声不吭。
是什么让他坚持了那么久,他也有需要释放的一刻,需要大声的喊,畅快的流下泪来。他背负的太多了,太久了!
为了流动红旗,为了三多,他向高城要了个承诺。
那一刻,他笑的象个孩子,那么坏的笑,我多希望他一直这样笑下去,笑下去。
他和高城游长安,他失声痛哭,哭的畅快淋漓,哭的面目全非。
他是那么舍不得那身军服,舍不得高城,舍不得伍六一,舍不得三多,舍不得他在这里的生活啊!
犹还记得,三多趴在床上,死死扣住行李,多少人都拉不开。
班长在旁边,泪光闪动。我没有哭。经历了天安门的一段,车库的一段,再什么,仿佛都不伤心了。
可是班长说,许三多,你想守住什么?
忽然失态,嚎啕大哭!
你想守住什么?
犹还记得史今的那两句话,“一个破包能难住你班长?你忘了咱是步兵了?我爬都能爬回家。”
“三多啊,你,别老把这个想法寄托到别人身上,你自己心里就开着花呢,一朵一朵的,多漂亮啊!我走了,能帮你割掉心里边儿最后一把草。”
犹还记得史今的“许三多,你已经长大了。”
你长大了,他便离开了。
这就是史今,难忘史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