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你何时想到应该在战场上和希腊最高尚的英雄们一起战斗?沉迷于女奴的肉体欢娱,在甘醇的美酒中醉醺醺地渡过一天又一天。你的手臂可还有握紧宝剑不被人劈手夺走的腕力?你的手臂可还有提起盾牌抵抗敌人攻击的力气?”
“当然了,在诸位英雄入席的军议帐篷里,你还可以仗着自己的身份,从一个敢于仗义执言的人手里抢走他的战利,那是一件很轻松就可以办到的事情。甚至不用你亲自出手,只要动动嘴皮,就可以实现。”
“阿特柔斯的儿子,迈锡尼的国王阿伽门农,你还记得当初是何等渴望当上远征军的统帅?你对每一个英雄都谦恭,亲切地跟我们每一个人握手。当时,你的大门向每一个愿意进来的人敞开,哪怕他是最普通的新兵。”
“可惜,你的友好态度,只是为了得到最高指挥权和联军统帅的地位。现在,指挥权到手了,你如愿以偿地登上联军统帅的宝座,这些事情就变成了过去。你不再像从前一样是英雄们的朋友。在军中你也很少露面,大家很难再见到你的人影。”
“我们无意掳掠太阳神祭司的女儿,由于你的傲慢,不愿意归还祭司的女儿,冒犯面目璀璨的大神阿波罗,祂用死亡的瘟疫之箭惩罚希腊人。这一切都是你的过错!我想制止这场可怕的灾厄,说出神启的睡梦揭示的真相。”
“占卜人卡尔卡斯深受众人的信赖,只要你归还祭司的女儿克律塞伊斯,杀死无数牲畜,杀死无辜战士和将领的瘟疫就会解除,可是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竟然将肮脏的手伸进我的营帐里,肆意夺占属于我的战利。”
“在希腊人里有成千上万像你一样的人,他们渴望更高的地位,孜孜不倦地想要获得权势。可是,一旦看到需要作出个人牺牲才能保住权势时,他们又忍不住退缩了。没有理智和见识的人,在艰难的抉择面前,丧失了高贵的品质的人,不配统率一支军队,也不配掌管一个国家。”
“现在我指着这根黄金王杖对你发誓:正如这根权杖不能像树枝发芽抽叶一样,从今天开始,你休想看到我再到战场拼杀!当凶狂的赫克托耳像割草一样屠杀希腊人时,你也休想我来救你。你将来必定后悔,不该冒犯我的尊严!”
说完,阿喀琉斯将联军统帅阿伽门农的黄金权杖,狠狠地砸在地上,气呼呼地坐下去。
在座的英雄们,大多数是冷眼旁观,根本不想插手进统帅和第一英雄的纷争中,只有正直的皮洛斯国王涅斯托耳竭力劝说双方和解,但仍然无效。
稍后,阿喀琉斯愤怒地对迈锡尼国王阿伽门农怒吼:“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可是别指望我会听从你的调遣。我不会因为这个姑娘而举手反对你或其他英雄。你可以将她给我,你也可以将她要走。可是,阿伽门农你要记住,别想碰我船上的其他财产,否则我就要你的命。”
会议还未结束,阿喀琉斯就头也不甩地走了,身为联军统帅,阿伽门农对第一英雄无视他的权威举动非常不满,可是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刀枪不入的忒提斯之子。
“多么狂妄自大的人啊!阿喀琉斯以为实力深厚的希腊人,离开他之后就会遭遇连串的惨败,难道我们在座的英雄联起手来,都不是特洛伊人的对手吗?”
尊敬阿喀琉斯的人很多,不过厌憎他的人也不少,阿伽门农将战火引向忒提斯之子身上,成功转移自己的无能和傲慢造成的瘟疫灾厄。
散会前,联军统帅阿伽门农命令亲卫,将自己营帐里的女奴,也就是太阳神祭司克律塞斯的女儿和祭品送上桨船,由能言善辩的奥德修斯负责押运。然后,阿特柔斯的儿子又命令斯巴达传令官塔耳堤皮奥斯和迈锡尼传令官欧律已特斯,从阿喀琉斯的营帐里把勃里塞斯国王的女儿勃里撒厄斯带来。
两位传令官不敢违抗联军统帅的命令,不情不愿地来到密耳弥冬人的营地,他们看到阿喀琉斯坐在主帐营房前,因为畏惧忒提斯之子的威严心生胆怯,不敢开口说出来意。
但是,阿喀琉斯已经猜到了他们此行目的,便主动开口:“你们不必犯愁,你们只是负责传话的传令官。走过来吧!我不怪你们,这完全是阿伽门农的过错!我的侍卫,把姑娘请出来,交给他们带回去!不过,我要你们在神和凡人面前立誓,如果将来有人要我援助而遭到拒绝,那就不能怪我,而应责备阿特柔斯的儿子!”
阿喀琉斯的亲卫立即把勃里撒厄斯领出来,尽管被阿喀琉斯掳掠变成女奴,却没有受到多少凌辱和虐待,依旧穿着华贵的绸布衣裳,金银首饰也保持原样。
吕耳纳索斯国王勃里塞斯的女儿,很不情愿地跟两个传令官离开,三步一回头,希望阿喀琉斯能够把她强行留下。因为,进入阿喀琉斯的营帐后,王室贵女勃里撒厄斯不像是女奴,反倒像是他的妻子,管理着阿喀琉斯偌大的“后宫”,经手堆积如山的战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