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九年岁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神一样的阿喀琉斯在特洛伊城下,指名挑战波塞冬之子。接受鲁斌的指点后,武技超凡的库克诺斯,尽管拥有刀枪不入的神体,依旧不是忒提斯之子的对手。
生命垂危之际,库克诺斯只好允诺将抢走的神枪归还,阿喀琉斯才松开手任由他离开。稍后,这位希腊联军第一英雄带着战利回到自己的营帐,削下神枪铁屑,敷在密友帕特洛克罗斯久久不能愈合的伤口上。
以眼睛可见的速度,新生的浅红色肉芽,将黄绿色的脓汁和烂肉推挤出来,阿喀琉斯谨慎地用小刀割掉,注视着溃散的伤口迅速愈合。
长时间昏睡的帕特洛克罗斯非常虚弱,偶尔喝流质的奶酪和肉汁维持身体的基本需要,如果不是半人半神的独特体质,他肯定撑不下去。
阿喀琉斯注视着这柄神枪,按照自己对奥德修斯说过的誓言,亲手将祂折断,就像是被三头犬啃过的木茬断口,散逸出淡淡的金黄灵光,夹杂着血色的灵息,悄然消散在帐篷中。
一阵轻柔的微风吹过,异象全部消散,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令旁观的鲁斌赞叹不已。
“扭曲的命运又被导回正规,不过帕特洛克罗斯的身体处于重度虚弱的状态,没有一年半载的休养,连踏上战场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穿上阿喀琉斯的装备,代替他出战杀场。”
攻打色雷斯王国,结果被俄耳甫斯抓住的大埃阿斯,由于身上具有一半特洛伊王族的血脉,得以免除绞死的处刑。通过隐秘的接触后,备受尊敬的阿尔戈圣船英雄忒拉蒙,用一船的金银珠宝,赎回了儿子的生命和自由。
不过大埃阿斯并没有随父亲的使者回去,而是回到希腊联军的驻地,召集自己的部属,准备在沙场上奋战至死,洗清自己蒙受的屈辱,浑然忘记若不是特洛伊人的慷慨,他的尸体早就挂在城墙上风干。
蒙受夺妻之辱的斯巴达国王墨涅拉俄斯,某天早上醒来后发现自己雄风不再,恍然察觉自己已步入暮年,决意向抢走妻子海伦的特洛伊王子帕里斯发起一对一的决斗。
在伊达山上被母熊奶大,具有暴熊之力的帕里斯王子,被长兄赫克托耳逼迫着锻炼武技,十次对决中有一两次可以取得平手,因此他欣然同意接受斯巴达国王的挑战。
人到中年的墨涅拉俄斯尽管体力不比巅峰时期,不过他久经战场积累无比丰富的对敌经验,浑身涂抹斯巴达王室秘制的油膏后,漆黑如墨的头发褪为灰白色,随即全部掉尽,露出光溜溜的头颅。
战神祭司用自己的血,在国王也是斗士的脸上,画了一个倍增力量的战纹,从额头滑落至下颚——根据传闻,帕里斯王子具有暴熊之力,手掌可以拍碎海里的礁石——这就令有心人谨记在心。
墨涅拉俄斯带上九层牛皮的青铜重盾,鹅蛋粗的长矛,锃亮的盔甲以及趁手的铜剑。他的兄长阿伽门农,亲手将公牛的野性之血染红马鬃,镶嵌在头盔上,为亲兄弟整装,垂落的部分血色鬃毛拖到腰际,如同一抹胜利的红缨。
当斯巴达国王踏上战场,出现在他面前的帕里斯王子,却舍弃了华丽的盔甲,只有一身粗鄙不堪的亚麻布短衣,以及两把长短不一的铜剑,表面却流淌着漆黑如死亡的光芒。
开战前,两人分别向各自信奉的神灵祈祷,墨涅拉俄斯选择众军之首阿瑞斯,帕里斯王子却舍弃金苹果之约决定时,就有深刻联系的爱与美之神阿芙洛狄忒,选择向冥冥之中庇护特洛伊的神灵祈祷——也就是鲁斌,并非特洛伊王城保护神阿波罗。
“墨涅拉俄斯国王,请原谅你的妻子,海伦被我强行带走,这一切完全出自于神灵的谕示,身为凡人的我根本无法抗拒。你的怨恨毫无理由,想想前任斯巴达王后勒达,她被大神宠爱,才生下人间绝色海伦。前斯巴达国王廷达瑞俄斯不仅原谅了王后,还将海伦视为自己的女儿,而我至今都未让海伦诞下爱情的结晶。”
斯巴达国王墨涅拉俄斯听到特洛伊王子的话,明明知道这是挑衅的宣言,试图激怒自己,令自己被怒火蒙蔽心智,可是说起斯巴达王宫的隐私,他还是怒不可遏地发出雷霆咆哮。
“该死的帕里斯,伊达山的野小子,穿上王室的华丽衣装,依旧改变不了你卑劣的本性。身为客人,竟敢拐走主人的新娘,特洛伊的宫廷教育,是强盗和骗子的学问吗?”
帕里斯王子立即回敬过去:“我的所作所为,都是神灵的指引!你不去责问神灵,却揪住我不放手,说来说去都是老套的说辞。看来,还是决斗过后,胜利者宣布自己的行为才是正义吧。”
墨涅拉俄斯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正有此意!该死的帕里斯,伊达山的野小子,过来受死吧!”
“我会死!但绝对不是今天!”特洛伊王子用长剑挑起地上的石块,原地快速转身,抡起特制的武器,用剑尖的前端部分,狠狠地抽击出去。
两个拇指头大的鹅卵石,被帕里斯用剑拍出去后,犹如强弓射出的劲箭,在电光火石之际,发出凄厉的风嘶尖啸,极其凶悍地撞上墨涅拉俄斯的头盔,将它直接掀走,血色的马鬃毛更是爆碎开来,落地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