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一口酒后,左慈见刘备突然沉思起来,不由哈哈一笑,放下酒盏,问道:“使君为何要苦锁眉头,难道心里不快?莫不是还牵挂着另一件事?如果方便,不妨说出来,看我能不能相帮如能助上一臂之力,也算是我为使君临走前最后再尽一份薄力”
刘备笑道:“恕我冒昧先生既已知道我心中所想,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左慈笑道:“使君是怪我先前两次不问你,就能知道你的想法,是吗?其实我之所以会听到你心里所想,只不过是我的心在静时,故意用尽神思,这才能窃听一二其实,这种术法一天也就只能用上那么几次,很是费精神的要是每次都去听别人在想什么,那岂不是累?刚才我也是无意要冒犯,还望使君见谅”
刘备哑然失笑,说道:“原来是这样”顿了顿,这才把李整、李典的事说了,说到搬取家小,难为道:“乘氏有李氏宗族上千家,又在敌人眼皮底下,要是随便搬动,只怕会惊动吕布,到时反为不美而曹操那边虽然一时不可能对他们怎么样,就怕他曹操有了预谋后,要是派出刺客去那里放火烧杀,那就麻烦了”
左慈听他一说,笑道:“就为这事啊?”
刘备见他这副神情,知道他有了主意,赶紧点头道:“就是这事,先生可有法子教我?”
左慈还没答话,外面门户突然被一双小手推开,一个小孩跳了进来就是大笑:“啊哈,原来刘大人不愿意我睡,却是跟我师父躲在这里偷偷喝酒来着”外面进来的,正是赵狗剩这赵狗剩一意要跟刘备睡一房间,刘备因为要等左慈,不想被他看出这其中关节,故意把他支开只是赵狗剩去后,小脑袋想得多,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张飞的鼾声,就睡不着了他在塌上磨磨蹭蹭许多时间,终于是耐不住性子,偷偷出来看到刘大人房间里火亮着,屋子里又有人说话,听出来是师父的声音,他也就不论三七二十一闯了进来
左慈一看到他,笑道:“好徒儿,你来得正好,我正要你办一件事呢”
赵狗剩笑道:“离开师父这几日,实在想师父师父,你说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左慈摸着他脑袋:“你去把店伙计叫醒,让他备一副纸笔,几根细的竹棍,再弄几颗饭粒备好后,你再拿上来”
“这简单”赵狗剩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去
左慈赶紧吩咐:“这么半夜了,千万不要大声,免得惊扰了其他客人”
“哦”赵狗剩答应着,轻放脚步,奔了出去
左慈笑道:“使君但等片刻”又问了李氏宗族的详细地址,以及欲要迁往的地址刘备走时已经问过了李整、李典二人,他们也说过了刘备便把那边地址详细跟左慈说了,又道:“至于迁到哪里……嗯,就迁到彭城南门那边”左慈再问,刘备又告诉了详细地址左慈一一记在心里,不时,赵狗剩把左慈要的都拿了来,问道:“师父,还要什么?”
左慈赞了他一句,摸了他的小脑袋:“不用什么了,你先把门关上”
左慈将草纸铺在案上,磨开冻墨,醮笔在上面疾书起来刘备也不便近观,只好在旁边等候赵狗剩只一个好奇的问:“师父,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乘氏?彭城?是什么意思?”没多时,左慈将一张纸上写满了字,这才笑道:“徒儿还不懂,以后师父再慢慢教你”然后又将旁边剩下的纸张折成了金条形状,将竹棍用饭粒粘合固定在内,又在‘金条’四面写了数行字,画了数道符这才喘了一口气,站起来,在铜盆里净了净手铜盆里的水尚有余温,手放进去,比刚才要舒服多了
左慈净过手后,揩尽水渍回答案前,又将那‘金条’捧正,放好拿起先前写好的那张字纸,默念起来一面默念着,手里竹仗还一面在桌案上如做击打之状赵狗剩呆在旁边仔细瞧着,也不发话刘备也不敢乱动,不敢发一语不时,只听那‘金条’内嘤嘤似有人语过而,‘金条’突然又震动起来接着,嘤嘤人语又变成囔囔大声,只觉好似有无数小人儿在耳边吵闹
刘备被这声音吵得不能耐烦,正要伸手捂耳,只见左慈将手里字纸往空中一掷,跟着,只见那‘金条’居然离案飞起,饶屋周行,而‘金条’内之人声厉,吵声剧听这声音,似是一船人突然遇到了风暴,风欲吹翻船,雨欲打断帆而船上人在这风雨里,被吓得惊呼乱战过了一刻,左慈挥仗一指,字纸先自空中烧烬,‘金条’接着堕案‘金条’一堕案,里面的人语也就慢慢小了似是经历风雨,终于平安抵岸了过一时,声音也就完全没有了
左慈轻吐一口气,将‘金条’劈开,丢进火炉里,笑道:“李氏宗族上千家已尽数迁往彭城,使君可修书一封,告诉李整二人,让他两尽快去安置他们,勿令其家人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