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普通的民宅,然而能在京都置办家业。哪怕再普通的民宅也显得有些不普通。
屋子不算大,此刻屋内忽然传出一声略显稚嫩的娇蛮声,“爸,又发呆了,想些什么呢!”
客厅中一位眼睛上套着眼镜的中年斯文男子闻声轻轻抬头。眼中闪过一缕疼惜之色,柔和道:“没想什么,今天怎么没去上学?”
“爸,你看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今天是礼拜天好不好,早就跟你说了n遍了,还有,今天我同学要来我们家吃饭,到现在你还没准备饭菜,我都快饿死了!”
撒娇声从房间中传到客厅,紧接着一个十八九岁扎着一个冲天辫的少女就蹦蹦跳跳地光着脚丫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重重地坐倒在沙发上,少女轻轻捶着男子的肩膀,腻声道:“爸,最近老是发呆,不会是想给我找个后妈吧?”
“女儿很开朗的,没看我老是劝你帮咱们家找个女主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用顾忌我的。”
中年男子被少女一番插浑打钉的话逗的很快就忘了心中的烦恼,苦笑不得道:“行了,爸出去买菜了,你自己在家乖乖的。不准出去乱跑,也不准带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回来,下次想吃什么都把同学叫回家吃最好……”
“行了,爸,你好唠叨!再说下次我就不回来了。”
少女显然对中年男子的唠叨有些不厌其烦,直到中年男子还要再说,少女急忙推搡着老爸出门,叽叽喳喳道:“爸,我最喜欢吃你做的红烧鱼了,记得要买。还有,鱼要活的,最好是野生的……”
嘟嘟囔囔一大堆,直到男子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推出门,听到屋后传来嘭地一声关门声,中年男子才惊觉,紧接着就是苦笑连连。
“臭丫头,白疼你了!”
咕哝了一句,却是不敢忘记女儿的交代,男子不时念叨着“红烧鱼,红烧鱼”出了家门,还未走出小区,忽然眼前一黑,却是撞到了路人。
男子显然是个斯文人,也不去问到底是谁的责任,连忙道:“抱歉。抱歉……”
边说边抬头,刚看清眼前人的面貌,男子忽然感觉一股熟悉感迎面而来。
年轻的样貌,模样也许算不上帅气。可绝对算得上柔和,气质更是让这位在大学中当老师的他自惭形秽。
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中升起,中年男子略显惊诧道:“你,你是咱们小区的?”
吴良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六叔”,相貌居然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三爷和吴良的爷爷是亲兄弟,三爷的儿子和吴良的老子也是堂兄弟,虽然此吴良非彼吴良,可相貌却是差不多,要不然也不会被吴家人认错。
这位六叔论起来还是吴良的嫡亲堂叔,相貌遗传下来有些相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吴良没在这上面多加纠结。听到面前六叔显然带着诧异的问话,缓缓摇头道:“不是,来找人的。”
“你找谁?”
男子继续问着,紧接着就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多事了,交浅言深。自己问这个不是自寻没趣么。
不过总感觉面前的年轻男子看着面善,男子终究忍不住好奇道:“这是北院大学的家属区,这里住的都是熟人,也许你找的人我认识也不一定?”
“是吗?那你认识金源仲吗?”
吴良嘴角含笑,缓缓道出从杨靖宇口中得知的人名。
“你找金源仲?”中年男子显然有些惊讶,忍不住道:“我就是金源仲,你是来找我的?”
“金老师难道就准备让我在这交谈?”吴良显然没有一丝做客的态度。轻轻笑着,越过金源仲就向他身后的住宅楼走去。
反客为主,敲响了金家的大门,很快门开。
开门的少女看见吴良也是呆滞了一阵,紧接着看到吴良身后匆匆追来的父亲,嘟哝道:“爸。你怎么回来了,还带着个私生子,我生气了!”
“私生子!”
金源仲懵了一下,紧接着就恍然大悟,一脸震惊地看向吴良。指着吴良骇然道:“你……你怎么……”
吴良轻轻笑着,拍了拍挡路丫头的脑袋,淡笑道:“当着客人的面说这种话难道不觉得有些过分了?”
“不准敲我脑袋!”
少女显然不满意吴良那看小孩的眼神,扒拉开吴良的大手,脸上带着浓浓的八卦色彩,小声道:“喂,你是谁呀?真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
小丫头一点都不认生,大眼睛骨碌碌地打量着吴良,没有让路的心思,也没有警惕和生气,眼中饱含的只有兴趣和兴奋。
“也许吧!”
吴良心中微微叹息,虽然不是至亲哥哥,可也是未出五服的堂哥,小丫头胡言乱语却是说到了点子上。
回头再看金源仲,吴良微微点头道:“进来吧,有些事想问问金老师。”
吴良的话带着一股莫名的威慑力,金源仲不自觉就跟着进了门,小丫头也乖巧地让开了大门。
直到吴良在沙发上坐下,金源仲才猛然觉醒,顿时一脸骇然,紧接着就闷闷道:“这是我家,你小子到底谁啊!”
而正准备倒茶的小丫头也一阵恍惚,眼睛瞪的老大,傻兮兮呢喃道:“我疯了吧,居然给一个不认识的家伙倒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被两人的表情逗的一笑,先前的一丝警惕也渐渐弱了不少,吴良摆摆手,淡淡笑道:“没必要震惊,难道你们就不问问我是谁?”
“对啊,你谁啊?不会真是我爸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小丫头一脸八卦地插话,金源仲哭笑不得,急忙打断道:“媛媛,乱说什么!”
不过金源仲显然也有些疑惑,呵斥过女儿之后就急忙道:“你说你来找我,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这不是做客之道吧。”
“我叫吴良,其他的你不必多问。”吴良语气再次恢复淡然,不带语气色彩漠然道:“现在我来说说你,你叫金源仲,今年四十四岁,父亲是老革命家,母亲是教师,从小在京都长大。如今是北院大学金融与管理学院的教授,妻子早逝,儿子金诚齐今年二十二岁在京都华木大学读书,女儿金媛媛今年十九岁,在北院大学读书……”
一直说了几分钟,吴良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震惊又愤怒的二人缓缓道:“我说的可有错?”
“你到底是谁!”
震惊中的金源仲清醒过来显然很愤怒,先前的一些好感也随之消失,指着吴良怒斥道:“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这是大学的家属区,保安随时都会进来的!”
“保安?”
吴良冷冷一笑,漠然道:“好了,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就问你,你身上可有一条虎骨项链。”
“虎骨项链?”
金源仲已经忘了刚刚威胁吴良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摇头道:“什么虎骨项链,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赶快出去,要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吴良眉头一皱,略显不快道:“你骗我?”
“谁骗你,我告诉你……”
好像被吴良的话侮辱了,金源仲气的直跳脚,就要出声反驳之时,旁边的金媛媛忽然嘀咕道:“爸,我小时候玩的那个骨头棒子不会就是什么虎骨项链吧。”
“骨头棒子!”
如被雷击,金源仲陡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紧接着就唰地一下冲进房间中倒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