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他们故意让落入雍王手中的?
武三郎,不,如今应该是臻王殿下看到我们,也觉得奇怪,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李牧歌则脸上有些愧色,转过头不语。
雍王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眼武三郎,问,你们都说自己是臻王,本王就有些不明白了。都来念叨念叨,究竟谁是真的?
张幼谦问,不知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雍王说,本王礼贤下士,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是本王的座上宾,要真论起来,我还要称呼臻王一声叔呢。
还未等我们说话,梅客卿和另一边客卿就吵了起来,事关两人的利益冲突,不得不争。梅客卿指着武三郎,你看兀那汉子,五大三粗,肥头大耳,怎么看都不像是王爷!
雍王一听,眉头拧巴起来。他生得肥胖,最是忌讳别人说胖,闻言冷冷道,谁说胖子就不能当王爷了?
梅客卿一时痛快,口中闯了祸,但人家是干谋士的,全靠一张嘴吃饭,连道,胖子当然不能当王爷了,胖者,尊也,那是要当皇上的主儿。
雍王这才笑道,好一张嘴皮子。也罢,本王也不管你们是真、是假,就算都是假的,本王也有办法把你们变成真的,到时候见机行事吧。三日后便是国丧日,时间不等人啊。
雍王转过身,就要离开,忽然驻足,吩咐左右道,去把我二大爷的脑袋砍下来,后天在国丧大礼上给先皇磕个头,也不枉亲戚一场啊。
左右道,王爷仁慈。
众人将我们聚在了一起,看守倒也不严,给我们留了一点空间。张幼谦看到李牧歌在前头骑马,心中不忿,策马赶上,阴阳怪气道,李大人好啊。
李牧歌一脸漠然,张捕头好。
张幼谦冷笑道,好与不好,你自然知道。好歹也是兄弟一场,你在金陵的所作所为,也未免太不厚道了吧?谢君衍究竟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对我们痛下杀手?
李牧歌道,我不过是为了报恩而已。
张幼谦:报恩?用自己兄弟的性命来去给一个不相干的人报恩?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
李牧歌道,你又不是我,又如何乱作评价?我李某人本要凭借一腔真才实学,报效朝廷,谁料明珠蒙尘,先是灵宗史稿被盗,后是座师被杀,几遭灭顶之灾,若不是有谢盟主,恐怕我早已成为一滩烂泥了。
我也不齿道,当年你说出横渠四句,荡气回肠,我苏犹在本以为交了一个知己,谁料最终却是一个白眼儿狼。
李牧歌微微一愣,似乎记起当年在江南学宫挥斥方遒,与朱润泽指点江山,大谈治国之道的光景,良久才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李牧歌胸中有抱负,为达到一个心中的目标,就算过程中有些恶行,又算得什么?
他指了指前面的武三郎,道,这位臻王殿下必将是一代人君,这一路上,我已与他谈过税赋改革、黄河治理、土地新政、强兵政策等治国大事,殿下礼贤下士,从善如流,我大明中兴之望不远矣!
我心中冷笑,武三郎以前是种地的,后来被冯零感关在菊庄之内,每日美酒美色伺候,哪里懂得什么治国方针,还不是他李牧歌说什么,武三郎一旁附和他。
于是道,大明中兴?不过是虚假的繁荣罢了,如今天下气运缥缈,朝廷局势风雨飘摇,你眼中看到的是中兴,我看到的却是天下大乱将至!
李牧歌摇摇头,夏虫不语冰也。说罢,策马向武三郎赶了过去。张幼谦望着他背影,道,真没想到,世间会改变一个人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