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杨昊突然挥刀剁下了一个桌角。。。二人吓得浑身一哆嗦。
“你两个都不老实,信不信把你们一个个都剁了。”杨昊厉声威胁道,他将手中的一把钢刀丢在地上,喝道:“这是金吾卫的佩刀,你们都是受宫变牵连的人,想杀我就光明正大地来杀,编造这等谎言欺骗我你当我是傻子吗?”
两个驿卒听了这话,顿时将脸色一变,蹭地都站起身来。矮个子驿卒抢过钢刀喝道:“不错我们就是来杀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狗贼!”言罢举刀便劈,杨昊将板凳一拉,让开这一刀,顺手扯住那驿卒的手臂,微微**一拉,驿卒手臂顿时脱了臼。杨昊夺了他的刀将他推了回去。
高个子驿卒扶住同伴,费了半天劲也接不上骨,急得满头大汗。。。
杨昊冷笑道:“我是不是不忠不孝之人,你们不配来评断!今晚的事到此为止,都给我滚!”两个驿卒闻言都是一惊,矮个子驿卒咬着牙狠狠地说道:“人做事天在看,杨昊你做了亏心事你是逃不掉的。”
目送二人离去,杨昊憋着一腔怒火不知该往哪儿发。
晴儿忽然说道:“我看你还是回神策军吧,天下虽大已经没有你立足之地了。”杨昊冷哼了一声,苦笑道:“你说错了,我已经无路可去了。”他痛苦地捂住了脸,瓮瓮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再为难你了。天亮就送你回城。”晴儿没有吭声,眼睛无神地望着远处高台上的风灯。。。
天色微明,杨昊就带着晴儿去找驿丞。
驿丞官虽不大,但在驿站里却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他携家带口独住一套院落。杨昊扣动门环,一次两次,三次,一连敲了七八次。仍不见有人应,杨昊心里一惊,手上略微一**,门竟然“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浓重**味扑面而来。
杨昊急忙跳进院子,却发现驿丞被吊死在正房的屋檐下,他的身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用血血淋淋地写着“杀人者杨昊”五个字!杨昊大怒扯下纸条撕得粉碎。这时他才注意到,正房屋门虚掩,厅堂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八具尸体,三具女尸还被扒光了衣裳,造成被奸/杀的假象!
厅堂悬挂的画上、墙上、地上、柱子上,但凡能下笔的地方都用血写着同样的五个字:“杀人者杨昊!”杨昊脑子一阵眩晕,心中悔恨之极,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两个狱卒会恨自己如此之深,竟不惜杀人栽赃。。。他更觉得实在对不起驿丞一家九口人,这个胖乎乎的小老头再有几年就可以告老回乡安度晚年了,若不是因为自己他又何来杀身之祸呢?
“什么人?”门口一人颤声问道,一个早起上茅房的驿卒,路过驿丞家门口时发现大门开着,便好奇地往里面看了一眼,他发现了吊死在屋檐下的驿丞,也看到了满脸是泪的杨昊和满脸悲戚的晴儿。
“妈呀,杀人啦!”驿卒提着裤子失魂落魄地往外跑,一边叫嚷一边往外跑去。。。
杨昊凛然一惊,他一把抓住晴儿的手叫道:“快走。”
二人骑马夺路便逃。正在睡觉的驿卒们已经衣衫不整地追了出来,两个值夜的驿卒听到叫声慌忙抬起路障堵住了进出驿站大门的道路。
“抱紧我!”杨昊吼叫道,他双腿一夹马腹,右手一提马缰,那马稀溜溜一阵长嘶,从路障上飞了过去。
杨昊心里清楚用不了多久捕拿自己和晴儿的海捕文书就会下达京畿道各州县。因此他带着晴儿逃出白水驿后,就没敢再走大路,而是沿着一条不知名的河流溯流而上往西北方向去了。河流沿岸没有什么像样的村镇,官府的文告不会那么快传下来的。
现在让杨昊为难的是怎么安置晴儿,一夜之间,她由被自己胁迫的受害者变成了杀害朝廷命官的杀人犯,送她回城的计划不得不取消,至于以后该怎么办,杨昊茫然不知。除非现在自己到官府投案,或许还能还她清白,否则晴儿这个杀人犯的黑锅算是背定了。想到这,杨昊满心的自责,当初为何要带她出来,为何不在半路上将她放回去?为何让无辜的她受自己牵累?
晴儿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她仍是一副冷冰冰望之生寒的冷面孔。但要说毫无变化那也不对。杨昊记得那天他带着晴儿冲越路障逃出白水驿站时,自己曾大声吼叫让她搂紧自己的腰,冲出驿站后很长时间晴儿还是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不肯放手。就在那时杨昊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自己身后这个不久前还和自己水火不容的女孩子突然变得对自己依恋起来了,或者也可以说是自己对她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表的依恋。
为什么会这样呢?是两个苦命人的惺惺相惜吗?杨昊不得而知。
沿河逃命的这些天里,晴儿没有说过一句怨恨自己的话。每次路过村庄时,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是晴儿出面去购买粮食、马料。晴儿充分展示了自己精明干练的一面,虽然小鱼将自己全部家当都给了杨昊,这些银子和首饰足够两个人吃喝不愁三五年,但晴儿买东西时仍然锱铢必较,绝不乱花一文钱。
晚上投宿农家时,晴儿就说自己是杨昊的妻子,而且举止行为即使最精明的老太太也看不出丝毫破绽。杨昊突然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好她,直到能平安地将她送回长安城时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