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参将若干,地位略低于各厢副将,直属于统军使;任东方青为参将,领教导营;薄莱为参将,领大晴川老营统领,兼健扑营统领。
设营务处,统筹军务、军法、军情、警卫等事项,由副军使张伯中兼领营务主办。
南下途中,杨昊又连发指令,改右营为定北军,任大支迩为统军使,授上将军,兼大石城城主。下设二十二个营,大支迩兼奋威营统领,其余各营直接隶属统军使,各营编制、员额不等。
改肖恩清的后营为威远军,肖恩清为统军使,授上将军,下设左右两厢,军旗,节杖,印令,与扬威军相同。改右营为绥德军,郑华泰为统军使,授上将军,下设前后左右四厢,军旗,节杖,印令,与扬威军相同。
五军所属各族兵共计十七万,号称五十万,兵锋强劲,震动天下。
杨昊到丰州的当日,又打出“总统漠北河西陇右节制五军兵马大元帅杨”的旗号,声称奉诏兼摄振武、朔方两镇军政,辅理国政,阴下放出风声是奉诏勤王,诛除阉党。
这消息如一缕清风吹进了长安大明宫侧的神策军大营,带来的却如风暴般的震撼。刚刚因为惩处几个倒卖军械的将军而发了通火的吴臣,气还没喘过一口,就听承应郎薛城禀报说杨昊已在丰州复出,还打出了“总统漠北河西陇右节制五军兵马大元帅杨”的旗号。吴臣一时怒极而笑,神态近乎癫狂,吓得两个门生薛城、梁成亮一个忙着去拧热毛巾,一个忙着去倒茶。
老师年纪大了,近一年来身体一直不好,最近回鹘国崩溃,流民乱窜,漠北、河西秩序大坏,朔方镇各州县吃紧,受到刺激的吐蕃也在河西屯驻重兵,长安以西三百里外阴云密布,战事一触即发,神策两军奉诏抽调兵员奔赴前线,充实边防,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军械、粮草、军饷、营盘,哪一样不耗尽精神,真是熬的他油尽灯枯。谁想在这节骨眼上,一直在长安城里安份吃粮做太平将军的关索又突然失踪了,不光他一个人失踪,一家子都不见了踪影。联系到最近刺马营动作频频,吴臣本能地预感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杨昊何许人也,那原是宝历社的佩剑将军!开成三年,他在丰州拥兵自重,不遵朝廷号令,勾结外族,意图谋反。刺马营容他不得,朝廷也容他不得。圣上降旨令神策军讨伐,一代名将文世茂领衔出征,苦战经月将其打的灰飞烟灭,兵败之后,杨昊消失无踪。
遁迹一年后,他摇身一变成了契丹人加勒古杜,率着一帮蛮人内附王良,卑躬屈膝才求得一丝喘息之机。而今又借回鹘溃乱之机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公然打出反叛前的旗号,他这是要做什么?这是要找回丢掉的场子,向朝廷向神策军复仇啊!
他敢如此张扬,定是得到了刺马营的暗中相助,否则光他头上的钦犯帽子就能压死他。当年整治他的大总管已经垮了台,现在的大总管据说对他欣赏的很呐。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西北、长安的事还没平息,偏又出了这档子事。
喝了几口茶后,吴臣心绪稍稍平静了些,他把小青衣转呈的那份密谍又看了一遍,猛地把大手往案上一拍,怒喝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跳起来,背着手在值房里团团打转,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他侧着脸连声问侍立在案旁自己的学生薛城:“这就是以一己私利害国害民的例子啊,有些人为了自己能登上皇位,已经丧心病狂了。”
“这分明是逼着咱们开战嘛。”他用力地敲着桌子,红彤彤的眼睛里已经流出了泪水。
薛城也激动地说:“回鹘溃败,正是国朝收复漠北河西失地的大好良机,让他们这一闹,失地是拿不回来,只怕还得拿出大把的银子去稳固吐蕃人、沙陀人,刺马营就是大唐的败乱之源啊,这些人口口声声匡扶社稷,中兴大唐,干的却尽是拆锅倒灶的勾当,还……”
薛城还要说下去,梁成亮赶紧使眼色让他打住,他们的老师已经气的七窍生烟了。
薛城只得按下性子,小声地劝道:“老师宽心,万不可为这些乱臣贼子伤了身体。”
梁成亮则提醒道:“这件事老师还是尽早提醒仇公,早做打算啊。”
吴臣瞪着两个学生,流着泪说道:“除了开打,还能有什么打算?大唐的江山早晚在这无休止的内耗中完蛋。”
这当间,一个小宦官到了门外,细声细语地禀报道:“中尉请先生即刻入宫,有要事相商。”吴臣点点头,用衣袖擦擦泪,在学生的协助下找了一些紧急的公文,夹在腋下,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出了门。
望着老师花白后脑壳和蹒跚而行的步履。薛城摇头叹息道:“这两年,老师老多了,可再禁不起狂风暴雨的折腾啦。”
梁成亮也叹息道:“可是,仇公不放啊。”
薛城苦笑一声:“离开老师,仇公也是孤家寡人啦。”
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几乎哀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哇。
同一日,在夏州威远军的军营里,杨昊终究见到了吴成龙送给自己的礼物:一对青年夫妇,两个稚气未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