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为难:“这位姑姑,公主已经开了口,他的名字是真的被革了,这怎么送回去?事关永嘉县君,不如您去问一问主子?”
管事宫人想想也对,公主对永嘉县君向来上心,万一自作主张弄错了呢?
“行,你们在这等着。”
长宁公主正在写功课,听得禀报,不耐烦地挥挥手:“既然送来了,就留下吧!难道还缺他一间屋子?”
锦书细心,又补充了几个问题:“这人可犯了错?县君交待了吗?伤得重不重?”
宫人禀道:“侍卫说,县君责罚了他一顿便走了,还给了他一瓶伤药。瞧他的样子,伤得倒是不重,自个儿也能走。”
锦书便道:“公主,看来县君没查出他有问题,要不就留他下来吧?不然怕有人抓着县君的把柄,说她责骂宫奴。”
长宁公主点点头:“行,你看着办吧!”
管事宫人回去传话,侍卫松了口气,老余暗暗吃惊。
所以说,他真成了永寿宫的人了?长宁公主虽然性子刁蛮,但并没有欺压奴仆的恶习,日后他再不用去刷臭烘烘的恭桶,也不必受人欺凌了!
很快,有小内侍来引他进去。他仍然只是个下等宦官,睡最低级的屋子。但是永寿宫条件好,四个人一屋,床铺还能分开,再不用睡到一半被别人挤下来。
他到的时候,屋里还有一个圆脸内侍,十七八的年纪,面善可喜。听人说了原委,将他引到一张空的床铺前,说道:“于叔睡这张吧,你这伤怕是没法躺下去,就趴两天好了。对了,我去打盆水,先擦一擦,不然粘乎乎的可难受了。”
自从进了宫,老余已经许久没被人喊过叔了,这宫里的内侍一个个都是势利眼,现下忽然遇到个尊老知礼的,反倒受宠若惊起来。
“这怎么使得?我……”他这样挨了主子罚的,应该被人唾弃才对。
小内侍笑道:“谁没个不方便的时候?你等着就是,公主爱干净,咱们可不能邋遢。”
老余眼睁睁看着他提着水桶跑了,不多时打了水回来,扶他起来擦洗,还真是把他当长辈一样殷勤照看。
他心里正不安,却听小内侍压低声音说:“三小姐交待了,要我好好照顾您老。事情紧急,没有太多时间给您养伤。”
老余心中一凛,这才受了他的服侍。
……
徐吟回了府,文毅迎上来:“三小姐,情况如何?”
她进屋接过茶水,点头道:“没找错,是他。”
文毅吐出一口气。
他不知道三小姐从哪里听说这人的,一直担心她被人蒙骗。现在见到了真人,至少说明这个消息无误。
徐吟缓过气来,说道:“这个于知贤,原本在太常寺做事,因祭器失窃一案入罪。起先他只想为自己申冤,打算把张怀德偷换祭器的证据呈到御前,但是后来查下去,发现张怀德不仅仅偷祭器,还跟端王有勾结。这事实在太大,他找不到机会面见皇帝,就一直装疯卖傻,藏在宫里做着脏活。我们只要打动了他,拿到那份证据,就能让张怀德和端王一起玩完!”
前世老余没等到这天。他等啊等,等来的却是端王上位,他只能另想法子,这才跟她们姐妹搭上。
不过今生他不会落空了,没有哪个皇帝可以容忍贴身太监跟亲王勾结,只要有相关证据,张怀德就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