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令珠跟着程锦月在田庄上游湖洑水,招猫逗狗,玩的不亦乐乎,而在京城,荣善郡主正在大发脾气。
“他凭什么削我的爵降我的等?我就知道,他一登基,就没人护着我了,哪像当初太子哥哥在的时候!”荣善气的把屋里的东西摔了个遍,满地的狼藉。
周嬷嬷吓得不顾尊卑,上去就要捂荣善的嘴:“我的姑奶奶,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仔细叫人听见,他是谁啊?他是皇上!锦衣卫和飞鱼队的耳目无处不在,您说话要仔细些。”
“我都这样了还怕什么!当初太子哥哥在的时候我过的什么日子?一个月进宫几趟?现在他当了皇上,我过的什么日子?一个月又进宫几趟?先帝爷是我嫡亲的伯父,把我捧在手心里,早就说过,不管以后谁登基,都不准亏待我!如今他才登基多久,这就按耐不住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郡主息怒,听嬷嬷的话,先按兵不动,这削爵降等,也不是针对您,那好些个皇叔辈儿的王爷郡王,不也在其中么?他们必定要闹的,咱们只在一旁看热闹就行。”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也是命!谁能想到废太子会谋反?生生的把一个到手的皇位……唉,皇上没登基的时候,和废太子和您,早就有了间隙,修复不回来了,咱们如今人在屋檐下,只能低头!老奴还听说,皇上还下了圣旨,要把何家人宣召回京呢!”
“何家人还想回京?做梦去吧!”何家人是荣善心头的一根刺,提一句都要疼半天。
“老奴还听说……嗨,也不知真假,郡主您就当成个闲话听吧……老奴听说,这事是元帅主动提起的,求皇上把何家人调回京……”
周嬷嬷看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荣善,不敢往下说了,当年的事……唉,那些说不得的事就像沉在河底的渣滓,稍稍搅动,便能浑浊一整条河!
荣善的父王和先帝爷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当年又是为了救先帝爷而死,遂先帝爷对荣善这个侄女儿是发自内心的疼爱,自己生的几位公主反倒要靠边站了。
荣善自幼长在宫中,与逆太子关系最亲近,可后来先帝病重,逆太子举兵谋反,姜元帅出兵镇压,一场大乱后,反倒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宁王,也就是当今圣上拿到了一纸诏书,被封为太子。
先帝爷很快病逝,圣上登基,对逆太子一党人进行了清洗,荣善也是得太皇太后力保才没被牵涉进去,可荣宠就大不如前了。
如今皇上决定节俭开支,对繁衍过度、子嗣昌盛的皇室宗亲要进行削爵降等,没立过功劳做过贡献的、品行不端的、仗势欺人的、手里有人命官司的,一个都跑不了,而这几条,荣善都占全了。
早就有消息灵通的人给她递了话,她这郡主,只怕很快就要变成县主了,就是侥幸不降爵,也要降等,虽然同是郡主,也有一等二等之分的,可荣善风光荣耀了一辈子,哪肯受这样的委屈?这听着信儿就闹成这样,真要下了旨,还不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