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伽罗担心自己的闺蜜伤心过度,认不得出宫的路,忙吩咐贴身侍女月莹将郑祁耶一路送出露门。
“母后,出了什么事?”杨广守在一旁,早就听得心头直痒痒了,郑祁耶才一离开正殿,他就禁不住向独孤伽罗打听道。
独孤伽罗轻声叹了口气,怜爱地望了一眼杨广,缓缓答道:“行军元帅、上柱国长孙览的夫人,今早被人在府中杀死了。”
杨广闻听此言,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心中暗道:长孙览现在正率军攻灭南陈,他的夫人恰恰在此时被人杀死,这桩凶杀案会不会和南陈神秘的“雁巢”有关?
“阿纵,你瞧瞧,在长安尚且如此,何况是并州?你小小年纪,就要离开为娘的身边,身赴不测之地,叫娘怎么舍得?”独孤伽罗命杨广贴近自己身边坐下,抚摸着他的头,依依不舍地说道。
“娘,阿纵已不是三岁的小娃娃了,当此危难之时,理应为朝廷效命,为父皇母后分忧。娘,孩儿身边有三百骠骑护着呢,歹人哪会轻易伤到孩儿,你就放心吧。”杨广懂事地劝慰着母亲。
“娘啊,也知道儿子长大了,就像鸟儿一样,迟早都会从娘身边飞走的。可一想到要你独自一人前往千里之外的并州,仍是放不下这颗心,好歹央得你父皇答应,在你身边设了这座骠骑营。阿纵,你可要给为娘记住,今后在并州无论想去哪儿,都得李广达(李彻)答应才行。”独孤伽罗一把将杨广搂在怀里,念叨着。
杨广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里,听到这话,不由得撇了撇嘴,直想哭。
过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独孤伽罗才轻轻推开杨广,带着份歉意,对他说道:“阿纵,在你离开长安,前往并州之前,为娘还想要你办件事,不知你能不能做到?”
杨广虽对母亲如此严格地约束自己离开长安后的种种行为感到极度不满,但一听到母亲要自己于出镇前办件差使,立马想到了彻查南陈奸细的事上头,兴奋地抬起头,问道:“母后有何差遣,儿臣定将竭尽全力,办下这桩差使。”
独孤伽罗盯着杨广一本正经的小脸儿,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这件事用不着你如此大惊小怪,就能办下来。”
“请母后明示。”
“阿纵啊,为娘跟你说句贴心话儿,自八月十五那晚起,为娘就动了劝你长姐回宫来住的心思。最近你就要离京北上,长安城里又颇不太平。”说到这儿,独孤伽罗像是想起了一件事,面带忧虑地说道,“你知道吗?这两天,不单是长孙览的夫人被杀,就连前朝的天大皇后朱满月,也不明不白地死了。为娘惦记着你走后,你长姐一个人带着个吃奶的娃儿呆在你府中,实在叫人放心不下。因此,想请你劝劝长姐,还是回宫住到娘的身边来吧,这样,娘也好随时照应着她们母女。”
原来如此啊。杨广心头掠过一丝失望。不过,自从出了张仲坚潜入府中,行窃不成,伤了丁三儿的性命那件事后,杨广也替杨丽华母女的安全着想,正欲劝说长姐带着女儿返回宫中居住,今天却与母亲不谋而合,想到了一处,遂未假思索地当场应承下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