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祁耶原本还顾及着夫君的前途,心内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宫去告杨素的状,此时听到杨素公然向她叫嚣着,即便他有朝一日做了皇帝,也决不会封自己做皇后的,呆着脸在后厅中坐了半晌,越想心头越是委屈:这件事论理错并不在自己,却没想到杨素如此负情寡义,非但连一句悔过自新的话也不肯说,而且还气势汹汹地辱骂自己是妒妇、悍妇,这要是轻易就此放过了他,日后他得了势,还不知要怎样慢怠自己。
想罢多时,郑祁耶最终决定进宫,将杨素的大逆不道之言原原本本说给皇后听。她算是想明白了:像杨素这样的男人,只能叫他一辈子怀才不遇,决不能遂了他的心愿,使他得意忘形起来辜恩负义,自己到头来在他眼里只落得个妒妇的名声,什么也得不到。
哼,惹恼了老娘,你还想做官?做梦去吧。郑祁耶忿忿不平地命人备车,于当天宫门未关前乘车进了大兴宫。
对杨素平常的秉性为人,独孤伽罗还是有所了解的,当她在正阳宫中听闺蜜郑祁耶告发其夫君杨素大逆不道,妄想篡位做皇帝时,差点儿没笑得当场喷出一口茶来。
“处道想篡位?他拿什么来篡位?说说看,他倒底是因为何事惹恼了你,才使得你如此气恼于他?”独孤伽罗强忍着笑,板着脸问郑祁耶道。
“娘娘有所不知,杨素先前在东都任长史那两年,行为多有不端,借对南陈施行怀柔之策之机,从民间搜罗了多达二三十名年轻美貌的女子供他淫乐,臣妇现已命人将这些女子尽数带回长安府中,娘娘若是不信,尽可传命她们入宫一见。”郑祁耶见独孤伽罗全然没将自己告发杨素大逆不道放在心上,急得抹着眼泪儿哭诉道。
独孤伽罗脸上的笑意凝固住了:她平生最恼男人三心二意,对元配妻子不忠,在外沾花惹草,尔今听说杨素竟敢以对南陈施行怀柔之策为借口,从民间搜罗了多达二三十名年轻美貌的女子供他淫乐,这可是她决不能容忍的事。
“祁耶,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禀娘娘,句句属实。那些歌伎,侍女如今就在臣妇府中,听候娘娘下旨发落。”
“这些个贱人!怎配得上本宫亲自发落她们?你且回府候着,最迟至明日一早,陛下就会有旨意下给杨处道,看他今后还敢不敢如此了。”独孤伽罗紧咬着牙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