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中,楚梦痕飘飘荡荡地随波逐流着,浑浑噩噩无法思维。时间仿佛停滞了。他感到自己的思维被暂停了,思考的内容始终是刚刚被工字钢砸碎的那个时刻,时间或许很长,也许只是一瞬,在这种极快与极慢混合的世界里楚梦痕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道非常明亮的多彩光芒闪现在他的眼前,他感到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大吸力拉着自己,一阵天旋地转后楚梦痕再次失去了知觉……
当楚梦痕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裹在厚厚的棉衣中,脑袋藏在连脖子都能遮盖的帽子里,身体被动地颠簸着。他有些纳闷儿,如果在医院里,自己应该在手术台或者是病床上啊,怎么现在黑咕隆咚地,一颠一颠的?自己的身体怎么变得这么小啊?
“儿啊~~!妈妈实在跑不动了,只好将你先藏在这儿,等妈妈引开他们,再给你找点儿吃的,千万别乱动啊!”一把慈爱的女声传来,虽然语言不是汉语也不是英语,但是他却能听得懂!
楚梦痕只觉得自己被放在了地上,呼啸的冷风吹得树枝发出瘆人的响声。过了好半天,楚梦痕只觉得自己快要饿瘪了,他的“妈妈”还是没有回来。
这儿是什么地方?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被工字钢给砸了么?怎么现在除了又冷又饿什么也感觉不到?楚梦痕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了一会儿,一阵叮叮当当的铁器交击声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吼叫和一声极力压抑着的闷哼过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楚梦痕顾不得自己已变成了小胳膊小腿儿,挣扎着冲开了身上的束缚,掀起了罩在脑袋上的帽子,他终于看到了外边的世界——一个风雪交加、乌云密布、冷得杀人的世界!
距离自己不远处,一匹长着翅膀的白色骏马,头顶还长着一只尖尖的角,那角上居然还隐隐放射着微弱的电流!它的脖子上正汩汩留着银色的液体,静静地躺在厚厚的雪地上。在它的身边一个身材极美,脸上蒙着一块青纱的女子正盘膝坐在地上,脑后蒸腾着紫色的青雾。
楚梦痕傻了眼,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难不成自己在做梦?
“嗯~~噗~!”女人喷出了一口乌黑的血,慢慢地张开了秀眸。当她看到楚梦痕已经挣扎着露出了小小的脑袋时,原本痛苦的脸上立刻展现出一丝母姓的温柔。即便隔着青纱,那丝母爱的笑容依然清晰无比。
“孩子~~~妈妈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只可惜你爸爸还在闭关~~!真是天亡我们这对儿母子啊~~!”
“老大~~她们在这儿呢!独角兽已经死啦!”一把假声刺耳难听,像夜枭被捏住了脖子般响起。
“呵呵~~天助我也!兄弟们,上!”沙哑但充满戾气的声音让楚梦痕心为之一紧。
在楚梦痕肝胆欲裂的注视下,那个美丽的女人被几个黑衣人乱刃砍死,那残忍的肢解让楚梦痕心中为之巨痛!虽然他现在小得无力营救,甚至无力喊救,但是他的思维却是现实世界中完整无损的意识。当他亲眼目睹了这个应该是自己的“母亲”被那些黑衣人活生生剁碎时,即便没有真正的母子之情,他的心中也是极为难受!忽然,一股来自意海深处那无法形容的强烈伤心和恐惧,极恨与疯狂汹涌而至,硬生生地将他这个似乎是后来寄宿灵魂给震蒙,眼前一黑,他再次失去了知觉…...“小兔崽子~~!小杂种~~!快走~~!拎个东西还这么滞滞扭扭的!”啪~~一声皮鞭响过,楚梦痕的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消瘦的身子颤栗在寒风中一步步向前挪动,手中拎着足有五十多斤的重物,坠得他双臂欲裂。皮鞭所带来的伤痛让他浑身激灵一下,强打精神快步向前走了几下。他的身后,是长长的孩子队伍,每个人手中都拎着不同的重物,皮鞭声此起彼伏,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里便是神使学院的死亡训练营,楚梦痕被掠到这里已经十年了,这期间他总算知晓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一个神魂附体的,不知自己叫啥的十几岁的男孩子。
这是一个他无法理解和明了的世界,在这里,除了地狱死亡般的训练还是训练!他面对的除了与魔兽拼个你死我活就是被黑衣杀手随意折磨!而且,这个世界居然有三个颜色不同的月亮,语言是那样的晦涩与难听。
楚梦痕虽然有着二十多年现实世界的经验和一股连自己都弄不明白的强大意识流,但在这个地狱般的环境中,他再超前的想法、再强大的意识流也无济于事,只能为生存极力地适应着、奋斗着……
在这座集中营里,他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十七!
这一天,地狱般的训练又到了白热化,一个变异的魔象用它那足有卡车般大小的身躯将楚梦痕严严实实地压在了身下!
“又一个没过去的,是十七号!拖出去!下一个…”一把难听的犹如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响起。本来已经失去知觉的楚梦痕在那股强大的意识流刺激下再次苏醒,“嗯…”浑身的剧痛让楚梦痕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