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眸中一亮,兴趣深浓:“这个有什么用?”
我睨她一眼,故意道:“没什么用,挨打的时候咬嘴里,好受点。”
她:“……”
一盏茶后,就看到黄珞挽着卫真胳膊出现在大堂下。戴着一顶浅紫『色』帷帽,轻薄的婵纱垂下,遮挡住她不可一世的跋扈娇容,一头泼墨长发垂至『臀』下,每走一步,发梢扬起。极为飘逸。后面跟着红姑和玉镯,两个丫鬟一『色』打扮,各握一柄长剑。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没有上二楼包厢,而是坐在大堂里最右边的靠窗位置。窗外一片桃林,映的桌椅板凳皆是淡粉。极为雅致。小二上前殷勤询问,离开后,湘竹和春曼就齐齐起身。我良心大发,喊住她们:“如果待会儿有什么危险,你们就把这个结抛过去。”
湘竹举起定身结。细细研究:“这个结是?”
“这叫定身结,你们抛出去即可,定身咒我来念。”
她们点头,临走时湘竹夹起一块糖醋里脊放入嘴中,忙道:“得给我留着点哦,我回来还想吃的。”
她们一走,夏月楼就抬眸朝我望来:“初九,你对湘竹……”
我边啃猪蹄边回头:“嗯?”
她眉心微拧:“她很没规矩,你毕竟是她主子,她有时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我将嘴中东西咽下。嘀咕道:“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若不是价格便宜,早把她赶走了。”
她若有所思:“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可能你生『性』单纯,自小长在山上,无拘无束,没有管人的经验,才养出她这骄纵的坏『毛』病。也可能,她本就不是个伺候人的丫鬟。”
这时,厢房屏风被人推开。一颗白白嫩嫩的圆脑袋探出,清秀模样再眼熟不过,我一喜:“郭丸子!”
小伙子精气神都算不错,比第一次见到时面『色』红润许多。看来他老大恢复智力,重振门派,他也跟着春风得意,精神抖擞了。
但他见到我,俨然没有我见到他来的那么喜悦,圆溜溜的脑袋一扬:“原来你们在这啊。”
“怎么了?”
“我家少爷说,让你们赶紧走,不要闹事,他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语气听着特别刺耳,我哼一声,给他一个白眼:“谁不知道你想让你家少爷娶那个黄珞啊,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一个商主之女么,我家月楼也是大门大户,且人品『性』格面貌哪样不胜于她?”
说着我摇轮椅,走出包厢,隔着木栅栏望向楼下,湘竹和春曼在她们邻桌入座,刚冲远处的小二扬手,示意他过去。
郭丸子追出来,循着我目光望去,顿时一惊:“怎么就下去了?那还了得!快喊回来呀!”
我回头,见他神情焦灼,不太寻常,疑道:“当真是你家少爷说的?他为什么要……”
话未说完,楼下忽的传来巨响,我忙低头,但见一张木桌被掀翻,茶壶瓷杯碎了一地,正是湘竹春曼的桌子。
湘竹一愣,旋即怒骂:“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撒哪门子野?无缘无故来翻人桌子!”
这是什么情况?按照我的剧本,糕点都没上,还没到可以吵架的时候啊。
郭丸子道:“黄小姐不喜欢有人坐在她旁边,被赶走也是正常的。”
夏月楼闻声出来,站在我旁边。我顿时冷笑:“正常?欺压弱小之事怎能算正常?本来我们是想惹事,如今看来,惹事的一方倒不是我们了。”
这时,湘竹不知骂了一句什么,忽的见到黄珞起身,身形极快蹿到她跟前,抬手给了她一个清脆耳光,又要再来一掌时,卫真极快抓住她的手腕,抬头看向湘竹,叱道:“够了!回去!”
湘竹捂着脸,微微一愣,双眸盈泪,霍的起身怒道:“你个小贱/婢!你狗/娘的算什么东西,竟敢来打我!我今天跟你拼了!”
说罢冲上前,混『乱』中,一手撩开黄珞的浅紫帷帽,纱帐飞扬而起,缓缓落下,『露』出帷帽下的端俏脸蛋,乌青一片,颧骨高肿,眼角还有淤血,是前天晚上在擂台上,夏月楼留下的杰作。反观夏月楼,丰叔为她涂了师尊炼制的雪梨玉肌膏,已褪得差不多了,薄粉敷面,玉润红颜,真是妙娟佳人。
卫真极快将黄珞拉到怀里,紧紧拥住。没让她的脸面被别人多瞧上一眼。我顿时一愣,尽管我不漂亮,且经常邋里邋遢在街上溜达,但那多半都是出自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作为一个女人,我深刻知晓丑陋面貌被别人看到的感受,尤其是黄珞这么心比天高的姑娘。卫真这举动。满是呵护爱意,也心细到极致。
黄珞众多手下将湘竹和春曼包围其中,她们似乎已傻了,忘了要抛出定身结。我心中一慌,『摸』出袖中浮世结,却见温良他们先我一步。齐齐跳到湘竹跟前,将她护住。
卫真抱着黄珞,语声大怒:“让开!”说完,猛的抬头朝我们望来,眸中怒意如火般燃烧。看的我都为之一颤。我回头看向夏月楼,她僵在那儿,脸『色』苍白,直直和他对视,眸中满是惊诧。
虽说我不聪明,可也有许多捉鬼捉妖经验,对于计划布阵我还是得心应手的,通常情况下,就算横生些小枝节,我照样能把控好全局。可今天这局势。我千算万算,独独没算准卫真。
我深吸一口气:“月楼,你先呆在这里。”说完,从轮椅上起身,拉起一旁的郭丸子往楼下冲去,走在楼梯上,郭丸子一把拉住我:“田掌柜,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
我语声冰冷:“为何?”
他支吾着没有说话,被我强拖着走到卫真身前。
卫真冷冷的看着我,如似路人。我极难将他和记忆中那痴傻大笑。喊我“娘亲”的男子想到一处。
湘竹在一旁啜泣低哭,春曼不断哄她。我冷冷一笑:“怎么,我的人在这里吃饭,谁有意见?”
玉镯上前一步:“又是你们,你这残废怎么没被压死在台上?”
湘竹擦掉眼泪,冷笑:“没看到你们这些畜生先死,谁舍得死掉?就你们这类混蛋,死了坟墓都得被人挖!”
春曼怒骂:“别说死了被人挖坟墓,祖坟也得挨个被人刨!生儿子没屁眼,女儿脸上长阴疮!”
玉镯横眉竖眼:“两个贱嘴蹄子!我今天不撕烂了你们的嘴!”
湘竹不理她,自顾自的和春曼怒声:“什么生儿子,生女儿?最好别落到我手里,男的全数阉了,女的都弄条贞『操』裤,我看你们以后跟谁劳什子爽去!还有你,卫真!没良心的狗/杂/碎!我们哪点对不住你了!别人欺负我们,你默不作声,我们说她几句,你发什么脾气!”
郭丸子轻声道:“此处,此处桃林是黄小姐母亲被害之地,是故黄小姐喜欢每日来此饮茶,且不被人打扰,少爷他只是……”
我嗤之以鼻:“娘亲死在这了,就比天还高么?天皇老子都得让着她么?我是她娘?湘竹是她娘?我们凭什么让着她!”
卫真深吸一口气,扶住黄珞,一手将她按在怀里:“我们走。”
黄珞却不依,抓狂大叫:“把这些人都给杀了!”
湘竹冷冷一笑:“真是个矫情的婊/子!”
黄珞气急,哭骂:“卫真,把他们杀了!杀了!快杀了他们!”
卫真软语哄道:“黄珞,我们回去。”
“不行!杀了他们!你怎能忍我受人如此侮辱?”
卫真皱眉,强行将她拉起,往门外而去,如玉双眸在人群一扫,围观众人顿时分开两道。
郭丸子欲言又止的看我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转身走了。
湘竹哭着上前:“小姐,刚才我和春曼什么都没说,只是想要些茶点,他们就忽然过来掀翻我的桌子。”
我看向卫真的背影,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个结局,他一步一离开,我脑中不断将两个他重合叠加一起,最终痴痴傻傻的那个卫真支离破碎,如梦幻泡影,碎沫漫天飞舞,尘埃落空。
我对湘竹点头:“你受委屈了,我知道。”回头猛然喝道:“站住!”
他们停下脚步。
玉镯转身冷笑:“不知死活的贱东西,我们姑爷宅心仁厚放你们一马,是嫌命长么?”
我一笑:“想必你弄错情况了吧,如今是我的人被人翻了桌子,还无缘无故挨了一个耳光。怎么倒像你们受了欺负?非但嚷着要杀人,还饶过我们?今日这记耳光,我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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