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涛点头,眉眼微眯,专注盯着宋积。宋十八紧紧握住我的手,微有颤抖,我回眸看向她,她眼眶通红,清秀白脸上,难得有了女儿家的怯弱怜惜。
耳边风声破空,一细淡影极掠,我迅疾抬头,独孤涛的眼神好的实在令人惊叹,在如此混战局面中竟真能以木签刺穿宋积的脖颈。
就同我腰肢受伤时的那般剧痛和难以痊愈,宋积闷吼一声,捂住颈部,对花戏雪的玄光攻击搁浅于空中,光矢消散。我长舒一口气,料定花戏雪可以一刀将他宰了,却未想,那簇光矢并未敛尽,而是朝独孤涛直直『射』来。我心下大惊,急扑而去,欲挡下所有光矢,身侧的宋十八却先我一步,闪身跃起,以她的轻功和矫健身姿尽数挡下。
血花飞噗,溅出无数血线,她像具被抽光筋骨的娃娃,从空中绵软掉下,独孤涛伸手将她搂住,古井脸难能出现恐慌:“十八!”
宋十八重重咳嗽,鲜血从她嘴里倒汤一般流下,触目惊心,她伸手揪住独孤涛衣襟:“明日就是半月之约,我和你,我的……”
独孤涛掩住她嘴巴:“你先不要说话!”
那边宋积以诡异身形和阵法躲过花戏雪的攻击,直奔而来,暴喝:“把她放下!”
他一把推开拦在他们跟前的我,在我腰上落下一掌,痛的我再难爬起,旋即提起一脚朝独孤涛踹去,独孤涛闷哼一声,挺肩硬挨,双手却紧紧拥住宋十八不放。
花戏雪旋身追来,宋积略微侧头,大袖一翻,一横红『色』刀光冲我急『射』而来。花戏雪脸『色』一白:“野猴子!”长剑瞬息脱手,在红光砍断我脖颈时飞转过来,将它斩灭。就趁这功夫,那边宋积已夺下宋十八,以独孤涛这般『性』格自是宁死不肯相让,原因无他,是宋十八自己从他怀里挣扎离开。
但宋积显然不想放过独孤涛,扬脚又要一个猛踹,宋十八抱住他的腿,身上鲜血不断涌出,哭声痛喊:“义父!我跟你走,你放了他们!”
我放声大吼:“宋积!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你快放下她!”
宋积抓起宋十八,后退到玄光陡转的阵法里,冷目朝我望来:“你放心,我今天不会要了她的命,至于你们。”他抬起眼睛,望向溶洞顶端,阴寒一笑:“月牙儿,这几日我一直观察着你,对你有些喜欢,本想带你一起复仇,不过你太不听话了,而且你的本事也超出了我的想象,留着你终究是个威胁。”
花戏雪将我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
宋积抬手,粗哑嗓音更显喑哑:“送你们去陪下那个小白脸,他现在应该很孤单。”
他脸上神情很淡,眸『色』却那么可怕,有着疯狂锐利。没了长须遮掩的唇瓣因体内寒霜而苍白无血,他无言动了几下,而后勾起一抹讥笑。带着宋十八隐然在玄光阵中。
他一消失,整座溶洞便急剧颤抖,无数泥土石子纷纷砸落。花戏雪把我牢牢护在怀中,奔到独孤涛身边,将他扶起:“你怎么样?”
后者捂着胸口,眸『色』痛苦,朝我焦急望来:“田姑娘,你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我自是不知道,但根本没有让我说话的时间,仅在一瞬,一块三丈来宽的巨石蓦地砸下,花戏雪一手搂着我,一手搂着独孤涛,艰辛无比的躲开。
他抬头怒道:“这溶洞塌了!”
和杨修夷一个死法,我应当开心,可是着实不想让他们也跟着赔上一命,但是神思游走,找不到一条出口,四面八方都被堵死,毫无空隙。
无数大石泥土石笋一直下砸,任花戏雪身手再好也是无处可躲。陡然一块脸盆大的石头砸下,正中他背脊,他顿时松开我们,跪倒在地,呕出一口鲜血,衣襟浸染。
我慌忙爬去:“花戏雪!”
他抬起眼睛,清冽如雪的双眸忽的绽出紫光,一如初时见面那般妖娆蛊『惑』,他又咳出一口血,轻声道:“野猴子,躲不掉了。”
我抱住他,难忍哭声:“对不起,我不想让你陪我死的。”
他抬手擦掉我的眼泪:“来这里,其实我挺开心的。”
我将他抱的更紧些:“狐狸……”
大地颤动加剧,闷声如雷,自我们头顶响起,我抬起头,大到难以丈量的洞顶四周出现裂缝,紧而一瞬,整块洞顶倾塌而下。
在整个世界陷入黑暗之前,宋十八的踉跄身形从黑暗中扑出,满身狼藉,不由我多看她一眼,另一个身形扑倒我跟前,花戏雪紫眸潋滟,直直的锁着我的眼睛,我不明所以,他贴了上来,吻住了我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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