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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五层极高极阔。
有个偌大庞然的中央大殿,四方按照星序共二十八根石墩大柱子,柱子上的浮雕刻得像是上古的一种火鸟。
青颜前辈不在,林老前辈不在,天英道长不在,只有大胖子坐在原地悠然打座。
小胖子靠着一根石柱曲腿坐着,冷冷的望着对面石柱上的雕纹。
迟松儿和宋语在我旁边包扎伤口,我绞着手指,心情就像山雨欲来的亭台楼阁,慌乱无措。
除了下来的路口,所用通往上一层的路口全部消失不见。如若不是我们的声响动静,小胖子根本不可能上来找到我们。
比起画筑岭那“浊世笑”,祭英坛这个行路障法要刁钻的多,见所未见,我根本毫无头绪。
铁架上的火盆爆出一串火花,迟松儿问:“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出去了?”
一直静默不语的大胖子忽的咧嘴一笑:“有的。”
“那为什么不走?”
大胖子举起肥嘟嘟的手指捏了捏:“时辰还没到,最起码还要等两个时辰。”他轻轻一叹,“这两个时辰能发生的意外太多了,你啊你,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还连累她们。”
我抬起头,他的眼睛落在我身上,目光像是宠溺,像是无奈,还有一丝责备。
我撇了撇嘴角,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莽撞和欠考虑了,但恐怕连鬼都不知道祭英坛这么神圣崇高的地方会有这种邪佞阵法,更别说我。而且,凭什么说我不懂事,宋语和迟松儿又不是我拉来的。
我把头埋进膝盖里,反正就两个时辰,出去后离这伙人越远越好。
一只手贴上我的胳膊,宋语低声道:“杨姑娘,没事。我们不怪你。”
她贴着我坐下,嗓音柔软:“我平日都被关在家中,不是看书练字,就是学做女红。很少有机会接触这样的事物,倒开拓了不少眼界。”
迟松儿冷笑:“能不能活着出去都尚未可知,开拓眼界有什么用?”
“那……”宋语吸了口气,挽住我的手,“人之将死,许多话不说不快,杨姑娘,你可愿听我说?”
我闷闷不乐的点了下头。
她一笑:“你是杨家的小姐吧?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杨家。”
我低低的:“我知道。”
她顿了好久,轻声道:“那日我在甬道里和任琴儿说的话,你应都听到了。你也应知道我对你的哥哥……”
我抬起头,她漂亮的杏目湛亮湛亮的:“杨姑娘,看丰叔待你这般,怕是你们兄妹关系很好,如若还能出去。我希望你能帮我……”顿了顿,她微微垂下头,白嫩脸颊浮起红晕,如她眉心桃朵,美不胜收。
她轻声道:“我对你哥哥……已情深入骨。”
我静静的看着她,沉默好一阵,我道:“你把我当成杨家的私生女了吗?”我摇头:“我不是。”
她眉心微蹙:“嗯?”
“怪不得你对我像变了个人。不过我还是喜欢在画筑岭时的你,虽然那个时候有点怕你。”
“不是妹妹么,那你是……”
“其实我不姓杨,我是他的……”支吾了一下,看到她的脸色愈渐迷惑。
如果我说出来,会不会被她和迟松儿就地害死?小胖子会不会就是传说中那求爱不成杀人放火的变态?
我垂下了眉:“我是他的晚辈。他是我的尊,尊……”
说到这,忽然有一股莫名的冲动,冰冷的四肢都像要燃烧一样,我甩了甩头:“不。不是。”
抬起头定定的望着她:“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她僵愣:“什么?”
“你说得对,人之将死,许多话不得不说,虽然不一定会死,但实在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你刚才说什么?妻子?”
我深吸了口气:“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对他情深入骨,但他就是我的骨头,我的生命,我的全部!我可以为了别人死掉,但是没有他我压根不会想活。你不要喜欢他了,我会不同意他身边有其他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