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的勇气和力量都化在了那一掌上,让我再振奋一次,委实太难。
可我仍是不甘,不甘就此等死。
眼睛最后落在它的身下角落,我瘦骨如柴,定是可以钻过去的,而它躯体庞杂,行动定不及我灵敏。
可是我钻过去后,便掉进底下的行尸群中了,他们究竟有无意识,他们会不会吃了我?
恐惧在心头结成细密的蛛网,我哽咽着下定决心,如果真被吃了,我也只能认了。
我抱起一块石墙碎块,深吸一口气,咬牙猛冲了过去。
脚不可避免的被握住了,我的身子悬在空中,我勾脚一挺腰肢,用碎块开始砸它。
脚边的脑袋,脑袋边的手,手边的躯干……皆被我砸成了一滩烂泥,血水横洒,血泥飞入我嘴中,酸涩难当,催人欲吐。
可是他却不知痛,砸烂一只,愤怒的再度补上。气力速度皆不及他,这样下去横竖一死,饶是我不愿再伤害自己了,可也别无它法。最后三下重击,我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右腿上,痛的浑身痉挛,左腿却借力蹬在悬崖边,身子挣脱了束缚,从高空失重跌下。
旋身的一瞬我就暗道不妙,底下密密麻麻,到插着万千尖锐的石笋,若是戳进我的腰,我的脖子,我这条小命仍是要葬送在这儿了。
耳边风声猎猎,我认命的闭上眼睛,却忽的听到三声遥远又清凌如雪的疾呼:“正南,兑泽,坎水!”
身子猛的一晃。被生生扯离了崖下石笋,我一个激灵,抬起头。
赤丹如凝血的古拙长殿顶端泛着一层秋水流月般的华彩,杨修夷像撑在顶上,身子微微倾斜。长脚反勾着破开的石顶,握着长剑的手支着一处沟粱,黑眸惊忧的望着我。
他的月色白衣染着淡红芒光,是笼在他身上的一层阵法,他被阵法网住了。
我安全的落在了地上,还未站稳。身子又旋即飞起,迂折两次后停在了北边外凸的石台上,半空俯瞰,将整座殿室尽收眼底。
我仰起头,杨修夷松了口气。得出空闲破阵,即刻赶了过来:“初九!”力气极大的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勒的我快要透不过气。
我抱着他微颤的身子,大大方方将一身的污血沾在了他的身上,想大哭或微笑来表达一下我的情绪,可语声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杨修夷,我们还能继续在一起了,真好。”说完我就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刚明白什么是男女之情,我就渴望这样的一个男人,可以在他怀里哭。在他怀里笑,他哄去我的眼泪,分享我的喜悦,可以包容我所有的骄纵任性,为我撑起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