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不怀好意了?”秦孤月一边策马,一边笑道:“师妹,我好意载你,你反而说我不怀好意,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哼,师尊说了,随随便便牵我手的人,都不怀好意!”
秦孤月听得这句话,哑然失笑,也不知道这苏溯小美女的师尊是谁,教她同门相互帮助,倒还情有可原,居然还教这种话,偏偏小姑娘又对这位师尊奉若神明,什么话都是金科玉律。这样一来,秦孤月反倒是有些想要看看这苏溯的师尊到底是怎么样的“大人物”,又是何方神圣。不过,没过多少日子,秦孤月就为自己当初居然有这样的想法,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而且是狠狠的抽,因为……他真的“梦想成真”了。
秦孤月也不与苏溯多话,又是一甩马鞭,那骏马更是撒欢地跑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苏溯第一次骑马,心里紧张,还是这个亲密的距离,实在让少女难以接受,苏溯被秦孤月笼在马上,却是双手紧紧地抓着鞍桥,胸口起伏好像颠簸的马背随着骏马而颠簸着。
“其实骑马一点也不舒服。”苏溯皱起眉头在心里埋怨道,骏马跑得快,步子就迈得大,硬革的马鞍又滑又硬,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她的大腿,似乎都要疼肿起来了。
“往后靠一点。”似乎是察觉出了苏溯的不适,秦孤月微微低下头在苏溯的耳畔说道,他的声音温和,却有着无法抗拒的威严。苏溯还没有来得及有时间矜持和犹豫,就感觉到一双大手托起了她的肘弯。她竟是不由自主地靠在了秦孤月的怀里。
虽然秦孤月的铠甲非常的坚硬,却没有像马鞍那样去撞击她的身体,换了一个姿势,骏马奔驰时的颠簸,似乎都被吸收到了秦孤月踏在马镫的那两条腿上,一人一马保持着充分的默契,而苏溯,现在也不再感觉到马鞍的硌人,只有耳畔生风,风驰电掣的愉悦。
其实在刚才苏溯转过头的霎那,秦孤月也是有一些尴尬的,毕竟两个人才相识了一天,一下子就有这样亲密的接触,确实不太应该,甚至连秦孤月自己都觉得有些轻浮了。但是他原本是存心想带苏溯骑马赶路的,但是他们一个是十六岁,血气方刚的少年,一个是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少女,这样亲密的接触,哪里能不产生一丝暧昧旖旎的感觉来?
察觉到马鞍上的苏溯十分地紧张,而有些不适,秦孤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暧昧就暧昧到底,直接让苏溯倚在自己的怀里。连最最保守持重的儒家都在书里说了“食色性也”,《诗经》也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秦孤月虽然自认为还算不上君子,但也决计不是小人,男女之情,发乎情,止乎礼,我自率性而为,又有何不可?想通了这一层,秦孤月只觉得心中念头一阵通达明快,竟是精神力又有隐隐上升的征兆,显然是有了明悟的缘故。
不过即便隔着一层厚厚的铠甲,但是秦孤月依旧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玩命地跳动着,不过好在怀里的苏溯安静了下来,美目顾盼,似乎已经在欣赏沿途飞驰而过的风景了。
就在刚才,秦孤月已经载着苏溯策马连续穿过了两个秦家私兵组成的队列,一个是英姿勃发的少主,一个是貌美如花的少女,如何能不引起无数秦家私兵的注意。
“少主真是风流倜傥,你瞧那马上的姑娘,真是漂亮啊!啧啧。”一个秦家私兵不禁在话语中流露出羡慕的问道来。
“老七,我劝你说话注意点,说不定那就是未来的少夫人呢。”旁边一个老兵提醒道。“要知道,少主很少亲近女人,像他这样在云京的豪门贵族,莫说到了十六岁可以成家的年龄,有的十二三岁就拿贴身的丫鬟‘尝鲜’了,十六岁就算不娶正室,一般也都是要纳一门妾的,你看我们少主,孑然一人到了云水山庄就大展宏图,哪里像那些纨绔子弟哦!”
“所以,能让少主亲近的女人,一定是少主中意的。”旁边一个私兵也附和道:“还别说,我看啊,至少至少是一名如夫人。”
“是啊,是啊,也就只有这样清丽脱俗的女子才配得上我们秦家的少主啊!”
这一路风驰电掣,秦孤月已到了队列的最前面,身后一路五百名秦家私兵,无一不对这一对骑在马上的男女投来羡慕,祝福的目光。不过还好,秦孤月马快,那些闲言碎语没卷进苏溯的耳朵里,不然的话,小美女怕是要羞死。
那在最前面的刑道荣得知秦孤月赶了上来,也是“吁”了一声,勒住麾下的黑云踏雪,微微转过身来等着秦孤月。饶是东南镇抚使刑道荣这样的人物,看到马上的秦孤月也苏溯,也是淡淡一笑,夸口赞道:“男当跨马持剑英雄档,女宜闭月羞花丽无双,还当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
这一句话出,莫说是苏溯,连秦孤月都是一阵不好意思,心想:这东南镇抚使怎么也不正经,开我跟这苏溯小美女的玩笑,万一三下两下,假作真时真亦假,我可如何处置?
刑道荣见两人一呆,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顿时仰天大笑一声,用力一拍跨下的神驹,几个呼吸之间就一马当先消失在了驿路的烟尘之中。
秦孤月见刑道荣走了,方才自如了一点,有些尴尬地对怀里的苏溯说道:“苏溯师妹,邢大人就是这样的,说话不太正经,你别往心里去。”
苏溯红了脸,咬了咬嘴唇,微微点头道:“我不会往心里去的……”突然,她又补充了一句道:“果然,你没安好心。”
秦孤月听得这句话,也不答话,微微一笑,右手却是用力一甩马鞭,那马儿吃痛,立刻发疯一般地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