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
“滚!”宋倾堂骂道。
执剑眼眶通红,哭了起来,抬手一抹眼泪,转身跑了。
士兵看着他跑掉,说道:“郎将,这……”
“不管,”宋倾堂收回目光,看着东平学府,说道,“继续站着,半个时辰后换班,轮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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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凌厉,传令骑兵们在夜色下奔跑。
除却当朝权臣们,王公贵胄府第上也被人频频光顾。
各王侯将相,及他们同宗族人府邸皆恭敬领命,称会照办。
街道重新肃清,不时有完整队列的士兵们跑过长街,有去城门的,有去抓人的,有去传令的。
士兵们跑过之后,街道恢复寂静,幽暗无声的夜色里,许多双眼睛悄然睁着,惊心胆颤的望着黑夜。
朱岘出去了一整日,终于带人回来,一无所获。
他端起茶水还未喝半口,听闻了朝里发生的事情,惊讶说道:“大人也被带走了?”
李从事点头:“对,下午大人府上来人,说宫里传出来的话,要他们即刻收拾行装,携家眷入宫。”
朱岘瞪大了眼睛:“收拾行装,携,携家眷入宫?”
“对……”李从事焦虑。
“我的天啊,”朱岘愣愣的,将茶水搁在桌上,又说道,“天啊!”
魏从事所说的那些话,仿若在他耳边再度响起。
“……祸不旋踵,我并非危言耸听,田大姚连攻七州,宋致易如今也快称王,还有入冬前,北境那些要过冬的兵马已经打到了潘余,即便不提他们,就如今城外那渐增的十几万流民,朱大人觉不觉得他们像是一颗随时爆燃的火种?天下是说翻就翻的,豕突狼奔,如泄洪之口,我们如若不提前有所准备,那浪潮翻卷而来时,我们就真的连逃都来不及了,指不定哪日,我们在官衙里坐着,如常办公,皇上的天荣卫就过来直接将我们带走,连家人都不及道别……”
一语成谶!
朱岘忽觉得有些手抖,喉舌也干燥的不行,忙又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再去倒水。
“大人,我们怎么办?”李从事看着他,“这天下,怎么办啊?”
“不知道,我不知道,”朱岘喃喃说道,“你容我缓缓。”
他今日是要去捉那信上所提的北元奸细的,可是去到那边之后,得知他们刚离开了。
的确是有这么一伙人,的确行迹可疑,只是他晚去了一步。
这说明信是真的,并非胡言。
但是有什么用?
天要是真的翻了,有什么用呢?
“魏新华呢?”朱岘看向李从事,“你去魏新华家里看看,他人呢?”
“我今日去了,”李从事说道,“他不在家,邻里说他这几日都不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