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夏昭衣仍笑着,从靠着的门框站直身子,紧了紧背上的小包袱,说道,“那我自己去问他吧,他现在在哪?”
“这个真不知道,”赵琙看着她,说道,“我这几日躲着皇上,一直东躲西藏,手下都找不到我呢。”
他也还是昨日才知道,京中出了这样大的事。
说起来,这女童好像还胆大包天的去拦了皇上的銮驾,如此近的距离看着她,这瘦瘦弱弱的个子,不知如何办到的。
倒是……
“阿梨,你长高了不少啊。”赵琙说道。
夏昭衣点点头,目光望向旁边的郭自豪,“那这位先生,你知道吗?”
郭自豪一直打量她,撞见女童望来的眼神,郭自豪愣了下,而后道:“约莫是出城了。”
“大约的去向,先生可知?”
“应该是往南,”郭自豪说道,“这些时日他们防我们,具体去向不会给我们知道的。”
“防你们?”夏昭衣拢眉,看向赵琙,“赵琙,栖鹿院是谁的?”
“颜青临。”郭自豪说道。
夏昭衣一顿:“颜老师?”
“阿梨小姑娘也认识吗?”郭自豪说道。
“怎么会是她,不该是顾姓老板吗?”
“顾老板两年前病故了,”郭自豪说道,“因膝下无子,五服之内只剩颜青临一位表妹,是以栖鹿院归了她。”
“所以,将我二哥藏身在栖鹿院的,是颜青临?”
“正是。”
想到栖鹿院楼下大堂空悠悠的近百座书架,以及二哥那只被烧毁些许的卧房,还有郭自豪所说的“防”字,夏昭衣的双眉合的越紧。
她之所以也叫颜青临一声“老师”,因为她小弟夏昭嘉喜欢画画,父亲特意请来了画功一流的颜青临来府教他。
夏昭衣与她不过两面之缘,她年约二十三四上下,喜欢穿简素衣袍,五官干净,举止大方,为人和善,原来二哥,是被她救走的。
“哦,对了,”赵琙这时出声道,“郭先生,你赶紧同小阿梨说一说,那个什么方府,醉仙楼,定江楼的,所有与栖鹿院有关的一干势力都同阿梨好好说说,她是咱自己人,自己人。”
郭自豪心底失笑,这世子,这是忙着推锅踢球呢。
郭自豪正要应话,赵琙又道:“不成,怕是一时半会儿记不住,这样,你去写下来,尽量详细,让小阿梨按图索骥。”
“是,世子。”郭自豪拱手应声。
赵琙扬声唤人送来笔墨纸砚,看着郭自豪朝另一边的桌子走去,而后他笑嘻嘻的喊道:“阿梨!”
夏昭衣收回目光看着他。
赵琙捧起怀里的小狗,举起狗狗一条肥嘟嘟的前腿,可爱的小爪子被他招呼着,说道:“进来嘛,老站在门口做什么,跟我说说你姐姐呗,你知道她多少事呢?”
夏昭衣一笑,双手又抄胸,往门框靠了回去:“有什么好说的,我姐姐跟你又不太熟。”
“你个外室生养的小丫头片子!”赵琙哼道,抬起狗蛋的脸,“狗蛋,告诉这小妮子,我跟她姐姐两情相悦,鸿雁传书,以月为盟,她姐姐私底下将终生都托付给我了呢。”
“是吗?”夏昭衣说道。
“所以我才说,我们是自己人啊,”赵琙笑的眉眼弯弯,“阿梨,你这么厉害,要不要来我郑国公府?你只需叫我一声姐夫,你要什么,姐夫我都给你。”
“哦,”夏昭衣淡笑,说道,“可她还是跟你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