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们脚步而去,尽头出现一排宽长整齐的往上大石阶,石阶旁的石壁上垂挂着近十幅字画,字画间隔中的墙上灯座,在火光经过时,遥遥可见其精美如宫灯。
“你是如何来到此地的,”女人扬声说道,“你为何会和沈家兄弟一块?你这样一身本领,师从何处?”
空地上又疾射而过数支箭矢,其中一支离夏昭衣很近,从她五步之外而过。
夏昭衣所站地方不见五指,四周黢黑,因此处空地空旷,空中又是成串如顶棚的白骨,无处可着,加之火光明亮,一旦被发现便难以藏身,只能一直被追着东躲西藏,所以她现在不打算出去,因为她的身体耗不起。
“女娃娃,出来!你若想活着,你只能出来,你当真不怕死吗?”女人又说道。
夏昭衣望着他们的身影,脑中有些东西,似是明朗,却又有更大困惑。
她转过视线,望向上来的那条石路。
那里已去过了,说不上一无所获,但的确没有实质性发现。
按距离来算,那道尽头的石门所在位置,大约是水潭中间,石门背后是什么,她着实好奇。
以及,还有至为关键之点,便是她之前在上边所看到的那团出现在水里的光影。
毕竟她之所以从上面下来,就是因为那消散的暗光,但现在下面静暗如幽冥,什么都没有。
“我与你保证,我不会伤你性命,你乖乖出来。”女人再度说道,声音中气十足,很是明亮。
看这架势,似乎不找到她,便不会罢休。
并且现在火光靠近,照影而来,她被发现是迟早的。
手心里的小油球灯余温正在迅速消退,夏昭衣将它收起,微侧头望向灯火处,说道:“若我现在出去,你当真不伤我?”
忽如而来的清冷声音,众人登时朝来源处望去。
那些弩机齐齐瞄准她所藏身的柱子。
女人抬起手,示意手下们将弩机放下,说道:“是,我允诺你,绝不伤你,你出来。”
“这话,你自己信吗?”夏昭衣笑道,“你都不信的话,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当真不会伤你。”女人说道,朝她缓步走去。
“夫人,她已经逃不出去了,我们大可不必。”旁边的手下跟着她,很轻很轻的说道,恰逢大风吹动,万骨齐鸣,他确保这声音女童听不到。
其中一名手下,刚垂下弩机不久,又重新拿起,对准柱子。
“你们有没有想过,”夏昭衣说道,“你们以为的瓮中捉鳖,实际上,是我的地网天罗?”
“莫要嘴硬,你且出来。”女人说道,同时压住手下的前臂,令他放下弩机。
“那便斗一斗,”夏昭衣一笑,“其乐无穷。”
她抬起头,望向漫空白骨:“失敬了,诸位。”
“什么?”女人不明。
身旁手下们亦如是。
话音才落,听得一声利刃出鞘,音如龙鸣。
手下们忙举起弩机,数箭连发,紧跟着却听到高空中传来一声崩裂。
不待他们抬起弩机对准高空,女童清瘦身影从柱子上落下,单膝跪地拾起地上一根弩箭,下一瞬,她的身影出现在另一道柱子前,并瞬息踩上二人高的柱子,至顶端后,手臂一划,利刃破空,空中长绳“崩”的一声,如琴弦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