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沈冽说道,但那也凶多吉少。
他微垂下头,望着身前地面,心头一股沁凉的寒意。
“怪我,”沈冽又道,“我隐约猜到他会出事,但仍将他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我这便去找季中川问问清楚!”戴豫怒道,“我们的人在他这里无缘无故消失不见,他一句交代都没有,若敢不说,我拧了他的头!”
说完,戴豫掉转马头,就欲朝前面追去。
“别去找他费唇舌,他不会直说的,”沈冽叫住他,“你去把季夏和叫回来,杜轩的情况我去后面找人问,我们的时间不多!”
戴豫不多问为什么,点头:“是!”
前边的马车飞快奔驰,整个队伍已经出了安渡口。
戴豫追上季夏和时,他正在孙氏的马车里,拉着孙氏问话。
孙氏什么都答不出,也根本不敢答,只以巾帕捂脸,将头侧往另外一边,低低哭着。
季夏和气急,但不知怎么办,连声叫着母亲。
戴豫追上来喊他的声音,前边的季中川等人也听到了。
季明友面色苍白,边策马奔着,边看向季中川:“二弟,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后边有追兵,岂敢耽误时间。”季中川说道。
而且发生了什么是迟早会被知道的,现在就差一个窗户纸罢了,不捅破之前,能撑多久是多久,除此之外,又能做什么。
相比之下,季中川其实更担心的是熊开竟。
熊开德被那身手高超的少女震慑住,所以一路没有发难,但是熊开竟是个出了名的莽夫,且没有看到过那少女的身手,说不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后,会不管不顾的将这个祸算到他们的头上,过来找麻烦。
还有前边那些开道的林副尉的手下,这些士兵敢追随林副尉一并离开广骓,叛离天定帝,这些人对林副尉的忠心显而易见,季中川现在最害怕的就是他们的反水。
所以,各种权衡和拉扯之下,季中川如今对身后的追兵竟一时欢喜,一时担忧。
希望他们既能追的快点,造成压迫感,好让熊开竟和那些士兵没时间和他们清算,同时又害怕被这些追兵逮回去,说不定直接就拖去凌迟了。
他的心情委实复杂。
后边的马车颠簸的厉害,戴豫在外头叫着季夏和。
季夏和坐在车厢里,心情更为暴躁,对哭哭啼啼的孙氏快要失去耐心。
但孙氏就是什么都不说,借着马车外的迎风灯,季夏和还看到车厢有血,木头上有手指生生抓出来的痕迹。
其实上得马车,见到车厢里面只有孙氏孤身一人坐着,季夏和便隐约猜到了其他人可能遇害。
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那些堂兄堂弟全部都在,看模样,半点凌乱都没有,若是追兵干的,不应该是这些男人死在前头吗?
戴豫在外面再三催促,季夏和一扯孙氏的胳膊:“算了!您爱说不说,我不听了!我这便走!”
他扬手掀开车帘,叫道:“停车!”
后面的马车速度同样飞快,车夫将马车往路旁带去,勒马停下。
季夏和下得马车,从旁边仆从手里接过马来,忽然觉得不对,他抬起头朝车厢里的孙氏看去,瞪大眼睛说道:“难道说……”
孙氏忙摇手,眼泪直掉。
季夏和心下一沉,一下子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于此同时,前面传来马蹄声,还带着熊开竟的怒吼:“沈冽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