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大家猜不透他想做什么。
“先生,”赵唐说道,“还请回答,可是妥的?”
“便当一块试金石吧,”汪先生淡笑,“此人一身勇武,又领着手下,为率兵之人,故定有其傲气。被喊错名字,便从他的回应看他的品性,品性如何,我们便对症下药。”
“……那如若是个暴戾善妒之人,杀人怎办?”赵唐问道。
“若是要杀人,在此关卡便该杀人了吧。”汪先生道。
“那是因为我们都看得出,他们不想惹是生非,只想闯关,但双坡峡已离了我们所控制之地,他们若在那杀人呢?”
汪先生脸上又露出了那样的笑:“那,便杀人好了。”
“先生!”赵唐恼怒,“那你还令我派有身份之人前去?我的两员大将都去了!”
“若是不堪重用,所谓大将也不过如此,”汪先生笑道,“今夜闯关之人,可不仅仅是骁勇善战,其不想搅入是非,故克制未对我们下死手,这不只是自制自律这般简单,更可见其自如和从容自信。若是将这样的儿郎收入麾下,诸位将军无半分心动?”
赵唐拢眉,忽的起身,大步朝自己的坐骑走去。
“四少将军!”陶因鹤叫道。
朱培也忙起身,去拦赵唐。
刚才赵唐吩咐手下时,令他们快马加鞭,最快速度赶去。
赵唐若要赶,必然赶不上了。
都是同样品种的上等好马,极限对撞极限,打个平手,而中间说话时所拉开的距离,是如何都追不上了的。
汪先生笑吟吟看着他们,没有去拦。
好些士兵的目光从赵唐和朱培身上移来,看回这个汪先生。
这位汪先生眼下堪称郑国公府的首席谋士了,赵明越对他极为器重,称其有“王佐之才”,此次他们从郑北十二府南下至此,便是这位汪先生的提议。
这半年,从郑北,到游州,到塘州,再到大平的松州,和如今的华州,他们每一步都很险,却也次次化险为夷。
跟着这位汪先生,就像是曾经看过的杂耍,高空走单绳。
说来,这位汪先生在郑国公府当了幕僚数十年,不过是一年前才出头的。
一得赵明越的重视,他便如日中天,连何军师在郑北都不如他和他的那几个学生们半分荣耀。
若说有大才奇才,他确实是有,却也性情不定,刁钻乖张,令人难以琢磨,极其不好相处。
眼下第一次得见其真容和言行,传闻诚不欺也。
朱培连同几名心腹大将终是将赵唐拦了下来。
赵唐气不打一处来,想对汪先生放狠话,又深知没必要,但这个地方是不想待了,在朱培等人的陪同下,离开了此地。
全程旁观的军医还在处理陶因鹤的伤势,对此一幕不敢闻不敢问。
待伤势快处理好,陶因鹤问汪先生:“先生,若真是沈冽,先生待如何?”
“这哪有如何不如何的说法,沈郎君与我们是友非敌,别忘了,在佩封的时候,沈郎君待郑国公府可是有大恩的。”汪先生笑道,习惯性的抬手在跟前摇着,忽又发现自己没带扇子来,垂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