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他是拖累,”队正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有些阴冷,“即便止了血,包扎妥帖,一路带回去也是拖累。”
“这是我们天成营的兵!!”
“时局利弊,先生该学会取舍,要么死一个,要么算上你我,四个都死。”
军医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目光又看向一旁的士兵。
这个士兵很懵,拿不定主意的回看着他。
“别杀我……我想活着!你们不能这样!!”伤员哭着说道。
“很快的,就一刀,”队正说道,“你的家人我们会帮忙照看,你还有什么心事未了也可以说。”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娘还等着我回去呢!”
“不行!”军医颤声道,“他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我们手里,这是天成营的兵,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不可以对自己人动手。”
“那依先生的意思,就将他这样丢下,任其自生自灭?”
军医微顿,侧头朝队正看去。
队正忙摇头,惊恐道:“先生,不能扔下我,你不可以扔下我的。”
“我说句不好听的,”队正道,“他这样半死不活的留在这里等死,还不如一刀来得痛快。而且,这里来来往往到处都是兵马,还有流荡的难民,他要是被人捡回去当肉吃就算了,如若遇见救他的人呢?他万一把这事告诉别人,或者更严重,出卖我们的军机要秘,后果先生承受得起?”
“要,要不,”一旁的士兵说道,“就杀了吧。”
伤员绝望地看着他们:“别杀我,我们是兄弟啊,别杀我!”
“是啊,兄弟,”队正看着他,轻轻一叹,“对不住了,兄弟。”
语毕,他就要提刀,军医忽地叫道:“快看!那边来人了!”
队正忙回过头去。
所谓的“那边”来人,隔着少说也有一里。
是一大队流民,浩浩荡荡,百来人之多。
虽然隔得远,但是可以感觉得到,对方在看他们。
“不可以杀了!”军医说道,“那些人如果看到你挥刀的动作,你说怎么办?至少这具尸体上面不可以再有新伤!”
队正咬牙,怒目朝伤员看去。
伤员本已惊恐,这阴狠毒辣的目光却让他更是兜头一阵冰冷惧意。
“依先生之看,他还能活多久?”队正冷冷说道。
军医看向伤口。
因伤员方才的激动情绪,伤口又溢出不少鲜血。
“快了,”军医说道,“他快死了。”
“可我看他意识还很清楚。”
“因为他求生意念重,他想活着。”
队正想了想,他看着伤员,阴冷道:“听你刚才所说,你家里还有一个老娘亲?”
伤员不安道:“……你想要干什么?”
“回去之后,我们可以很快打听出你的名字还有你的老家,如果等一下你还没有死,希望你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队正将大刀送回刀鞘,冷笑着继续说道:“当然,你最好已经死透,或者那些难民根本不想听你说什么,希望他们只想,吃了你。”
最后几个字,让伤员的双手禁不住发颤。
队正看向神色复杂的军医:“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