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挥墨在验尸房门前让他不用跟来,他乐得开心,一溜烟跑回大堂,能睡多久是多久。
聂挥墨还未迈入大堂,便听到孔元杰传出的呼噜声,锦葵医馆的大夫和徒弟跪在地上,二人面色惨白,满脸惶恐。
聂挥墨在大堂内停下,抬手挥了挥。
凌扬当即上前:“将军。”
“拖出去,二十大板。”聂挥墨平静道。
大夫和徒弟傻眼,支在地上的双手不受控地发抖。
却见几名近卫经过他们,朝孔县令走去。
尚在睡梦里的孔元杰被人架起,他睁开眼睛,睡意茫然地左右张望,来不及弄清眼下形势,已被人拖至院外。
“你们随我来。”聂挥墨对地上的师徒说道。
“是……”师徒二人忙互相搀扶起身。
院中响起孔元杰的哀嚎,聂挥墨如若未闻,带人往旁苑走去。
师徒二人垂头跟着,不敢多看。
经过正衙后的园林置景时,遇上来认尸的陈家人,脸色惨白的陈韵棋搀扶着走都走不稳的诸葛氏,跟在几个士兵后面。
小徒弟的脚步一顿,看着陈韵棋的背影说道:“是她!”
众人停下,已经过去了的陈家人也停下,回头望来。
“哦……”小徒弟看着陈韵棋的脸,“不,不是她,是我弄错了。”
“谁啊?”李大夫赶忙问道,暗骂这个徒弟不知所谓。
“就,就今早那个女的,”小徒弟结巴,“这背影好像。”
“哪个女的?”聂挥墨问。
“我也不知她叫什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长,长得很好看,但可能是杀手。”
“杀害玉衡楼管事和伙计的?”
小徒弟弱弱点头。
聂挥墨抬眸望去。
少女脸色霜白,没有半分血色,不安地回望着这个陌生高大的俊朗男子。
这个男人很年轻,但已可见身处高位,并习惯自若于身处高位。
这种俯瞰捕猎,掌控力量的绝对权威之感,十个父亲都及不上他。
“背过身去。”聂挥墨下令。
陈韵棋没能反应过来。
“聂将军要你回身。”一旁的士兵提醒。
聂将军三字似砸在跟前的惊雷,陈韵棋头皮一麻,愣愣背过身去,周身都僵硬了。
聂挥墨面淡无波,无声打量着她。
纤脖削肩,瘦腰长腿,极好的身段,但若说与她一样,又完全不及她。
眼前少女偏瘦弱,而那个少女身上有一股力量,那是习武之人才有的韧劲,与深闺中娇养而出的四体不勤完全不同,那个少女显然更柔软,更有力,更灵活轻盈。
一股莫名索然,让聂挥墨烦闷。
“没事了。”聂挥墨说道,带人离开。
陈韵棋终于寻回一些呼吸,无措地看向诸葛氏:“娘……”
“没事,”诸葛氏柔声安抚,“既然聂将军说没事,那便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