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去前堂,便见一个衣着得体的端庄妇人自外走来。
眼下不便待客,洪竹明忙快步上前,准备寻个借口将人赶走。
白氏看了他一眼,径直去往夏昭衣跟前。
“阿梨姑娘。”白氏福礼。
“坐吧。”夏昭衣说道。
白氏将长条凳微微拉开,坐了下来。
“邰画师可知此事?”夏昭衣问道。
白氏摇摇头:“我夫君不知,还望阿梨姑娘莫要同他提。”
“好,”夏昭衣抬头看向支长乐,很轻地说道,“支大哥。”
支长乐点头,转身朝站在那边的洪掌柜走去。
洪竹明正好奇瞅着这边,见状往后退去一步。
“咱们去后面喝几杯?”支长乐的胳膊搭上洪掌柜的肩,“走着?”
洪竹明朝夏昭衣和白氏望去一眼,“嗯嗯”着点头:“走,走......”
后厨的伙计准备好酒菜,端来时被支长乐半路拦下,只需送一壶清茶过去即可。
于是伙计又送去一壶清茶。
茶水一放下,夏昭衣便让他离开,她抬手将两个倒扣的青瓷盏摆正,端起茶壶缓缓倒水。
“你继续说。”夏昭衣说道。
白氏看着茶嘴中淌落的潺湲茶水,心绪没有半点被安抚。
眼前少女未曾打断过她说话,神情安静宁和,说话的语气也是,但白氏觉得无形中,愣是有一股气场压在她的心头。
“嗯。”白氏点头,继续说着她和诸葛氏的一些往来。
夏昭衣将半斟的青瓷盏推去她跟前。
“多谢。”白氏说道。
夏昭衣又给自己斟了杯,抬手缓缓喝着。
似乎为了动之以情,白氏将她和诸葛氏的交情说得情真意切,尤其是她生病那一阵子,恰逢邰子仓外出半年,诸葛氏便日日赶去照顾她,并在她落下病根后,为她到处寻访名医,终于治愈。
说这些时,白氏不时打量少女神情,平如镜,没有半点波澜。
“阿梨姑娘......”
“嗯?”夏昭衣看她。
“那这个忙......”白氏低低道。
“我一开始便说要帮的,”夏昭衣莞尔,“不过,你得等等。”
“等等?”
“看他们手脚快是不快,”夏昭衣笑道,“待他们把能主事的喊来,不就好办了吗?”
“能主事的?是,谁啊......”
“谁将你的好友软禁起来,便让谁去放出来,莫不然,我来这泰安酒楼作甚。”
“......”
“至于唐相思,”夏昭衣淡淡道,“此事我不急,但是夫人今日在街上所为,可着实不应该。”
“对不起。”白氏垂头。
夏昭衣笑笑,抬手将喝完的茶盏满上,继续慢饮。
白氏也端起茶盏,顿了下,忽又抬头:“将她们软禁在府的,是聂将军呀。”
“真巧,”夏昭衣看向客栈大门,“你一说他,他这不就来了吗?”
白氏一惊,忙回过头去,聂挥墨一袭玄色长衣,高大挺拔,迈上了客栈大门外的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