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是个贪图享乐的饕餮之徒,且不喜操练运动,老荣国公当年病死时才五十一岁,体重是岁数的五倍。
京城早年传闻,老荣国府的棺材足足由十二个壮汉才抬起,穿城而过去城外牧氏祖坟时,一度压断一根当年老皇帝亲赐的用来抬棺的金丝楠木。
据说那几个抬棺夫,后来都被下罪论处了。
到了牧亭煜父辈,荣安侯府的牧步秋这一代,他娶了当年的礼部员外郎江大余的嫡长女江雅琪为妻。
不为旁的,只因江氏一族有钱,为京中有名的大富豪之一。
江雅琪长得非常秀美,出嫁前曾有诸多文人见其一面而心生向往,为其作诗赋辞,至今流传,但唯独一点,江雅琪个矮。
牧亭煜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同时也继承了母亲的个子。
牧步秋后来又纳了几个小妾,无一能怀孕,如老荣国公府那般子嗣凋零,所以牧亭煜成了牧家的三代单传。
牧亭煜性格非常极端,油嘴滑舌,行事却毒辣,他还喜欢嘴碎。
此前定国公府和荣国公府并无交际往来,但这些年夏昭衣在茶馆偶尔会有一些听闻,那牧亭煜嘴碎了很多人,多为女人,其中还有她。
当年在京城,牧亭煜依靠好友钱远灯而攀上镇国大将军钱胥天这一条人脉,最后牧家跟随李据离京,这些年过去,牧亭煜终于混成李据身旁的心腹,总也算是振兴其牧氏一族了。
而钱远灯,身为镇国大将军钱胥天的六儿子,他最平庸,最无能,这些年之所以到处刷存在感,因为牧亭煜行事总要带着他。
杜轩见缝插针,说道:“留靖府远在故衣,李乾的人马跑去留靖府,其荒唐程度不亚于郑国公府的兵马跑去华州无曲。”
见夏昭衣没有反应,杜轩又道:“阿梨,你不知道吧,郑国公府的兵马真跑去了华州无曲,我并未打比方。”
说完,他便瞥见沈冽投来得眼眸。
杜轩装作没看到。
“他们去了无曲?”夏昭衣刚才真当他在打比方,好奇道,“为何去?”
“不知他们为何去,不过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丢丢小曲折。”杜轩捏起手指说道。
夏昭衣点点头,看向沈冽手里拿着的地图。
沈冽非常贴心地往她这边挪来,突出故衣这一块。
“阿梨……一丢丢,小插曲。”杜轩捏着手指头越过沈冽,伸到夏昭衣跟前。
夏昭衣拢眉,朝他望去:“杜大哥,你要说什么。”
杜轩轻咳了声:“阿梨呀,你跟郑国公府,关系如何?”
夏昭衣想了想,说道:“尚可。”
“可我怎么瞧你刚才,一点都不关心的模样?”
夏昭衣看着他:“……杜大哥?”
“阿梨,”听不下去了的沈冽沉声道,“关于郑国公府,我们当初在松州九宁县一别后,我南下去了华州永武城等我部下,离开时途径无曲,恰与郑国公府的兵马在夜间相遇。”
杜轩轻叹,将揣在怀里,已经拆过的书信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