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心吧阿梨姑娘,我还补了石头!绝对没一个喘气的!”杨富贵说道。
“……”
沉默了阵,夏昭衣点点头,收回匕首起身:“杨富贵,替他包扎。”
“啊?”杨富贵一愣。
“去啊。”李满说道。
“谢姑娘!谢姑娘!”方耿厚叫道。
“包扎好了,你便跟着我们,”夏昭衣看着他,“我们身旁缺个当牛做马的。”
方耿厚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的目光下意识看向杨富贵和李满。
“你看什么?”李满冷冷道,“东家从没将我们看作牛马过。”
“就你了,”杨富贵补充,“威武大将军。”
“你以后是我们的狗了。”李满继续道。
夏昭衣转身,朝另外一边走去。
方耿厚难以置信,追上前去:“不是说要放过我吗?”
“是说饶你一命。”少女头也没回。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满说道。
方耿厚腿一软,高大魁梧的身子登时瘫在地上。
“杨富贵,”李满看向同伴,“交给你。”
杨富贵最乐意干这事儿了,上前便冲着方耿厚一脚踹去:“给我起来,还得给你包扎呢!”
方耿厚眨了下眼睛,眼泪又滚了下来,他捂着脸,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夏昭衣所借宿的村舍,在洞清湖西北幽静的桃林前。
桃林都谢光了,剩着一片干秃秃的枝桠。
李满和杨富贵怕方耿厚乱来,所以将他像个粽子一样,五花大绑在床板上。
从屋中出来,少女坐在湖边垂钓。
渔具是一个老人给得,银白月色落在沿岸的屋宇,平静的湖面,还有少女的背影上,万物清冷而安静。
“阿梨姑娘。”杨富贵走去轻声叫道。
“隔段时间去看看他,”夏昭衣说道,“绑得太久,他血液流通不畅,会死的。”
“那便死好了,这种人不配活。”
“现在还不是时候。”夏昭衣说道。
一阵晚风吹来,湖面涟漪泛开,天上月亮被变曲折,缓缓归于平静。
杨富贵和李满就这样站在少女身后,想进屋睡,但又觉得没着没落。
默了默,李满说道:“东家,佩封的事我听过一些,说是林耀把全城一半的人屠杀了……”
少女背脊挺拔,坐在湖边,像是没有听到。
“如果只有两万兵马,怎么办得到呢。”李满又道。
“入城时不止两万,”夏昭衣安静道,“他们这些年困于佩封,不敢轻易外出,最缺得不仅是衣裳,还有药。”
“是了,肯定会有很多人病死。”
“不过,即便只有两万,只要有刀,有组织,也不是不能办到,”夏昭衣敛眸望着湖中月,声音变得更轻,“战争和杀戮,真是残酷。”
“是啊,对了东家,那这次,咱们何时去万善关?”
“明日吧。”夏昭衣说道。
“这么快?”杨富贵一愣,“那,屋里头那个呢?”
“带着,他有用。”
“他能有啥用呀……”
李满皱眉,胳膊肘撞向杨富贵。
杨富贵揉着自己的臂膀,感觉李满这个人着实严肃。
此前跟康剑在一起,从游州到衡香时,康剑从来不纠正他这个,那个,这李满可真是挑剔和事多……
同一片月色下,几个男人沿着脚印痕迹,穿过巨大荒芜的坟场,在崖边找到了胖子等人的尸体。
几个男人大惊,上前去推攘检查,全都死了。
死得非常惨,身上伤口颇多,脑袋也被砸出了花。
“我去告诉马将军!”一个男人立即说道。
转身跑去准备禀报,便见将军在一行人的陪同下快步走来。
怕远处的连营发现他们,众人不敢点火。
借着月色,在疾劲寒风中,马闻泽撞见了这些死状惨烈的尸体。
“将军,不见方将军!”一个男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