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琙写信给我表兄,”宋倾堂没好气道,“他总自称是你姐夫,信上没事便提夏大小姐几句,但我知道,他时不时是想打听你。”
“你哪个表兄?”
“与惠平当铺那群人纠葛不清的,能是谁,曹六郎曹幼匀。”
提到他,宋倾堂便觉心烦,声音都暴躁几分:“就是那个被宋致易当狗一样利用使唤的曹子均,那整个惠平当铺,全成了颜青临的狗。”
“看得出来,你怨念很深。”夏昭衣说道。
“你便不气?”宋倾堂反问,目光看着少女,“当年颜青临,可是利用你定国公府的名义将他们骗来得。”
何止,夏昭衣呵呵,还有她二哥呢。
“以及,”宋倾堂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阿梨啊,当年在京城,你还记得你见到没穿衣服的我吗?”
“……我可什么都没看到。”
“不不,”宋倾堂的脸大红,结结巴巴道,“我指得是,那时就是曹幼匀给我下了药,把我脱光了丢街上的!我不是去喝花酒没给钱,也不是得罪了哪个姑娘,就是……”
他在军营里,早就光着屁股和一群人一起下河洗澡了,还有很多大澡堂,一起洗澡的人更多。
所以没穿衣服什么的,着实没什么可讲究。
一个大老爷们儿,宋倾堂不认为这是什么事。
可是现在,他越说,脸却越红,口齿也不利索了。
内堂澡房的门这时开了,还是两间。
夏昭衣见状,自一旁长板凳上拿起包袱。
“等等。”宋倾堂说道,回头冲那边的伙计大喊,要他们将澡房冲刷一遍。
吩咐完,宋倾堂又对少女道:“等下,咱们两隔壁呢,还可以继续聊会儿。”
“……”
夏昭衣沉了口气。
“怎么了?”宋倾堂有些紧张。
“没什么。”夏昭衣说道。
伙计真去冲洗澡房了,待冲刷完,夏昭衣抱着包袱进去,将包袱放在木柜里,果真听得宋倾堂的声音在隔间响起,问她冷不冷。
夏昭衣一声不吭,除去身上外衫。
宋倾堂站在隔壁,听着动静,想着画面,忽然又脸红了。
“阿梨……”宋倾堂很轻很轻地叫道。
回答他的,是少女舀水入盆,再淋在身上的水声。
夏昭衣全程没跟他说一句话,待洗完澡出来,宋倾堂还在隔壁。
他听到少女离开的动静,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回到房中,夏昭衣将换洗下来的包袱放在床尾,便在床边坐着。
苏玉梅正在窗前写字,觉察身后许久没有动静,好奇回过头去。
少女眼眸低垂,望着木地板,似有走神。
“阿梨姑娘?”苏玉梅很轻很轻地叫道。
夏昭衣回神:“嗯?”
“在想何事?”
“发生一些事,心里觉得奇怪,且很不舒服,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慢慢琢磨。”夏昭衣平静说道。
“那,好,”苏玉梅笑道,“若有心事想找人诉之,我愿一闻。”
“嗯,”夏昭衣说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