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共有马匹三百三十五匹。
伤亡尸体总人数则为三百三十二人,加上十个活口,少了七匹。
审问之下,少掉的七匹马途中病死,他们埋了,剩下七人为同骑。
如此,又少了七匹马,旁边的士兵们共情能力太强,纷纷觉得遗憾。
戴豫也担心不够分,此次出来六百人,加上之前那两百匹,远远不够。
但见沈冽和赵吉相在那边同推选出得几个妇人说话,戴豫不好上前打搅。
东边天空渐亮,尸体收拾得差不多了,妇人们都是干惯农活的,现场被马匪杀掉的一些家禽家畜被她们连夜处理,做出一碗一碗香喷喷的大肉,端来伺候。
剩下的肉则倒了大片盐巴,装在竹筐里要他们带走。
几个士兵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紧紧抓着竹筐,目光不时朝戴豫那瞄,戴豫脸都黑成炭了。
逐渐有跑走的村民悄然回来,见清晨薄光下的村子一片静谧,便壮着胆子上前。
得知发生的一切,回来得人眼泪鼻涕大把,先跑回去呼朋引伴,回来后朝沈冽跑去,跪下道谢。
冷冰冰的年轻将军看了他们一眼,回过身去,继续和妇人说话。
“这……”
戴豫上前:“行了行了,都去休息吧,再看着收拾收拾,瞧见那边的灶台没,去吃饭吧!”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村人们对着戴豫道谢,离开前,忍不住又将视线投向那位年轻将领。
太过俊美,剑眉星目,皮肤雪白,笔挺身板站在那边,似一柄出鞘的剑。
就是……脾气不太好的样子,跟村里几位最面善的好人缘老妇说话,也不见他有什么缓和脸色。
辰时左右,兵马集合离开,抢到马的士兵高高兴兴扯着缰绳牵马,没抢到的士兵跟在后面,满心愤懑,连连踢着脚下的泥沙。
梁俊在马车上睡得正香,平安和平元将他推醒,一听闻他们回来,梁俊当即爬起,整理仪容后,迅速奔去。
营帐里早起的士兵们都在外面集合训练,看到他们回来,还有大批大批的马,高兴坏了。
一个士兵反应过来:“哎,不对,咱们高兴个什么,这马也没咱们什么事儿啊!”
另一个士兵愣了下:“对啊……算了,不管了,先乐着再说!”
“要你们分神了吗?”翟金生大叫,“下一组!”
“是!”
士兵们顿时高声大喝,势如雷霆。
毕竟探州兵马别的没有,就是叫声响。
见沈冽下马,梁俊率先迎上:“恭贺将军凯旋!”
程解世等人也纷纷道贺。
“我方死了三人,重伤者伤势亦不轻,”沈冽沉声道,“休息一日吧,黄昏出发。”
翟金生走来说道:“将军也当休息,热水一直备着,先去营帐洗浴!”
“好,”沈冽说道,看向梁俊,“在尸体上搜到了一些东西,我让戴豫给你,还有十个活口,需得你套话。”
“是!”
没走几步,沈冽想了下,又回身:“白古山地势险峻,千岩万壑,荒无人烟,若越白古山,一路幕天席地,风餐饮露,待下村庄,便急需补给,故而白古山山口附近村庄虽是肥肉,但对于惯来打劫的马匪而言,只会劫掠,不会灭口。此次马匪皆为老手,不会不知此道理,但他们出手,直接屠村,绝其后路。”
“嗯!”梁俊点头,“我也琢磨到了这个,将军放心,我会好好审!”
“还有,”沈冽声音变低,“他们,拿了村里一些肉。”
“他们?”
“……我们。”沈冽改变说法。
“呃。”梁俊打量他,发现自家这位年轻将军面色有些许不自在。
“这个,将军,”梁俊不解,“你是觉得,不妥?”
“嗯,但他们辛苦一夜,管杀管埋,我便没有训斥送回去,但深感不适。”
“是了,”梁俊点头,“马匪抢东西,是要将东西村里带走,我们若也将东西从村里带走,说来是有些许奇怪。不过将军,我们如今勉强已算是探州之人,这边已在宁泗,也不算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也没有义务帮他们赶走马匪……所以,就当是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