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筝一刻不停歇,快马驰骋,朝华州方向而去。
昨夜梦魇,原来真是预兆。
一想到那阿梨与她就在一个村,且这么近,楚筝后怕到浑身都觉寒意。
阴魂不散到如斯地步,够绝,够狠,够执着。
当下,她只有放弃去东北方向的醉鹿,当真北上,去那动荡不安的华州了。
至于于翔,祝他好运,她已将一切可引导的线索都引去于翔那头。
希望他能机灵一点,能拖那少女一刻,是一刻。
不过,她对于翔的了解实在不多,他们共事次数,远不及刘辉和已经被那少女所杀的司马悟和程妙德多。
现在,收到楚筝的消息,于翔便去村东石林外等她,一直没有离开。
石林外有十来亩田,还有几座荒败的屋舍,于翔现在躲在其中一间屋舍里,汗流浃背。
他看到夏昭衣了,少女在半里外的一条村道上,正在同一个晒太阳的老农妇打听。
少女身旁还跟着一个中年妇人,于翔认得这个妇人,正是他和楚筝昨夜入宿的那间客栈的掌柜媳妇。
好在,少女和中年妇人并没有朝他这边走来,而是一直沿着那条村道,往东面去了。
没多久,中年妇人一个人回来,然后,于翔看到一个大汉牵着两匹马,沿着这条村道朝东而去,途中跟那一直在晒太阳的老妇打了声招呼。
于翔心中千求万愿,希望他们赶紧离开,不要回头。
夏昭衣等在一家茶棚里,慢悠悠喝着粗茶。
茶棚后面是一片参天竹林,夏日遮荫最好,冬日则挡了阳光,好在快近正午,阳光缓缓,直直照在大道上。
詹宁牵马过来,夏昭衣让他先拴着,过来坐下。
“养猪户那边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我按照二小姐所说的,让那个伙计去办了,就是不知道官老爷讲不讲道理。”詹宁说道。
“只要提到了宋致易,他们便不敢不讲。”夏昭衣莞尔。
“嗯,”詹宁点头,“那,二小姐,我们下一步去哪?”
“你看那。”夏昭衣朝前面看去。
茶棚所在位置,还能看到那位晒太阳的老妇,还有老妇后边那一整片辽阔的十几亩田。
虽是冬日,眼下田野说不上欣欣向荣,但江南作物很少会调零成枯败,阡陌纵横间仍可见各类嫩绿鲜活的农作物。
詹宁的视线落在那几间在田埂旁的屋舍上:“他们藏在了里面?”
“女子跑了,男子被她卖了,”夏昭衣一笑,“我在附近打听了一圈,只有女子一人骑马离开,男子的马还在客栈里。”
“我去看看?”詹宁说道。
“那边那个晒太阳的老妇,看到了吗?”夏昭衣道。
“嗯。”
“她收了我五钱银子,让她带你去吧,”夏昭衣说道,“待靠近那些屋舍,她会絮絮叨叨同你演戏,称那个女子告诉她,同伴就藏在这附近,让你好好找。你们声音务必要大,要让里面的男子听到。”
詹宁“哈哈”笑了:“二小姐,你这是诛心啊,你要挑拨他们。”
“本也无需我挑拨,他的确是被同伴抛下了,这男人会朝北边夺路而逃,你勿要挡在那,同时切记要保护好这老妇的安全。”
“嗯!这个我会,以前有次故意放俘虏走,好跟着他们认路,我演戏可棒了!”
“好,”夏昭衣笑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