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清瘦修长的少年,胳膊却非寻常文人那般瘦弱纤细,反倒非常有力,肌理清明。
“少侠?”钱日安表现得非常有耐心。
支离边低头将袖子反卷,边淡淡道:“莫要以为你现在一口一声少侠,我就不记得你那声轻蔑叫唤的‘喂’了。也莫要以为你现在赔礼道歉,我就不记得你们方才那嚣张跋扈之态了。”
他抬首看向钱日安:“今日我若不是有这身身手,想必你这些鹰犬爪牙便真要割去我的舌头了,对吧?我见你们这般熟练自得,定少不得已有大量平民百姓受你等之欺压凌辱了。”
钱日安双眉皱起,他身旁的手下上前一步,欲再度呵斥,钱日安将他拦下。
“既然你喊我一声少侠,”支离挺直胸板,唇角微微一勾,“那我就得当得起这个侠字。”
语毕,他若离弦之箭,出谷之龙,瞬时奔去,抓着钱日安冲向马群前方,按倒在地。
“砰”的一记左勾拳,钱日安脸颊剧痛。
但他开口呼痛的时间都没有,紧跟着又是一记右勾拳。
“啊!”这次钱日安终于发出惨叫。
待他脸上挨了数拳,对方很快扯着他的胳膊往后背折去,紧跟着便是身上诸多关节惨遭痛踢痛打。
一切发生极快,待他的手下们掉头奔来,只来得及接住被支离踢回来的少主人。
钱日安浑身痛得发麻,剧烈发抖。
一顿毒打,他蓬头垢面,脸上鼻青脸肿,好多地方破皮,血水渗了出来。
支离抬手整理因打斗而起褶皱的衣衫。
众手下近二十人,扶着凄惨兮兮的钱日安,无一人上前,亦不敢说话,睁目看着支离。
“以后待人,切记客气,”支离面色淡淡,轻轻懒懒道,“别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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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快速翻着账册,看也看不太懂的阳平从本子上抬起头来:“谁被打了?”
虞姿祁低声道:“钱将军的九儿子。”
“他不是被那个贱人杀死了吗?”
“死得那个,是钱六郎,钱远灯。这次是九儿子,钱日安。”
“这与我有关么,”阳平继续看账册,“亏还是将军府的儿子,一个被杀了,一个被打了,真是丢人。”
“公主,”李奕舒说道,“既然是镇国大将军的儿子,此时被打,于情面上,我们或许该去看看。”
“打人者,抓到了?”
“他们……打不过,任由人走了。”
“啪!”阳平将手中账册一把合上,怒道:“这便太过分了吧!”
“听说对方身手了得,他们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我堂堂大乾的大将军之子,在路上被人打了,打就打了,连打人的都抓不到!他们干什么吃的!?”
钱远灯也好,钱日安也好,他们丢他们的脸,阳平不放在心上。
但现在,整个将军府的脸面被踩地上了,连带的,大乾也跟着丢人。
虞姿祁和李奕舒沉默,没有接话。
“委实可恶!”阳平咬牙切齿,“速派人手,挖地三尺,也要将此人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