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看着他们离开,越看越生气。
想了想,他从怀中抽出手帕,往脸上一蒙,朝着这群人便追了上去。
小片刻后,在一地哀嚎呼痛的男人中,支离长身玉立,手中拿着支爷给的那十两银子,在手心里抛了抛:“你们给我看着。”
马公子之前的鼻青脸肿还没消,这会儿眼睛肿得快睁不开。
便见月色下,一锭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满弧线,叮咚一声,落进了水里。
众人大哭,鬼哭狼嚎。
·
阳平公主还没睡。
不远处的大圆桌上,摆满珍馐佳酿,她懒懒靠着软榻,手里的账册换了一本,但仍是账册。
眼皮子一直在跳,一会儿左眼,一会儿右眼,跳得她难受。
外面稍微有点动静,她便立即抬起眼睛看去。
但是左等右等,什么消息都没等来。
直到亥时,一名手下慌里慌张地跑来:“公主!”
阳平心下一紧,坐起忙道:“何事?”
“刘家村的农户们反悔了!”
“岂有此理!”阳平大怒,“已经答应了,为何反悔,他们可知是我在收桑?!岂敢反我!!”
“说是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比原先他们提得价格还要高,不,不对,”手下平复一下呼吸,“公主,是比他们往年卖得价格更高。”
“何人!是何人与我作对?”
“说是一位品貌非凡的俊美男子,暂,暂还不知其姓名……”
阳平手中的账册朝着手下的脸门砸去:“废物!”
手下垂头,不敢动弹。
“去查!速查!”
“是!”
手下跑着离开。
李奕舒恰带着几个丫鬟从外面进来。
阳平正当盛怒,抬头见到她,怒道:“刘家村的桑户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甘蔗那头,倒还顺利。”李奕舒平淡说道。
“只是区区甘蔗而已,如何比得上绫罗绸缎?”
李奕舒没说话,目光看向满桌山珍海味:“公主什么都没吃。”
“怎么吃得下!”阳平大怒,“都快三月份了,早先还说要砍下宋倾堂的脑袋送去给那个贱人宣战,宋倾堂这会儿,怕是已经回去西北了!赵宁那边那么多高手,我不砸重金雇佣一支死士,谁肯去?!”
“钱日安在外面求见,”李奕舒又道,“说是在城郊外面袭击他的那位支姓少年,又有下落了。”
“他非得来火上浇油,你非得帮着他一并气我?”阳平怒斥,“还敢提这事!我大乾颜面何存!?”
李奕舒未理她的怒火,继续说道:“这位少年在十六道坊的青石桥头揍了那位马公子,便是告诉我们聂小娘子和毛子龙是一对相好的那位马家嫡子。”
“哦?”李奕舒如此一说,阳平秀眉一挑,“难不成,又和这位聂小娘子有关?”
“不知。”
“是替这聂小娘子出气的吧,”阳平冷笑,“这位聂小娘子,长着一脸楚楚可人,招男人稀罕的虚弱模样,真贱。今日跪那么一下就给本宫装死,成,明日便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