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们下去,你在上面将路堵死,我们便有去无回,”夏昭衣莞尔浅笑,明眸灵气,“不若,你来带路?”
“不!”赵琙拒绝,“那下面阴森可怖,遍布尸体,你莫要强迫本世子做不愿做的事!”
“我在先礼后兵。”夏昭衣道。
赵琙俊容快扭曲:“阿梨,你不能这么不讲理!”
“可我就是在不讲理,”夏昭衣抽出千丝碧,脸上笑容变明艳,“我可是当年的小妖童,阴险狡诈,无恶不作。理字,怎么写?”
“你,你这么歹毒!”
“还心狠手辣。”夏昭衣说道。
季盛飞快跑去护在赵琙跟前,抬手拔剑,才出鞘一半的剑被忽至身边的沈冽一把按了回去。
太过充沛的力道,震得季盛虎口发疼。
夏昭衣将千丝碧另一端轻盈甩去赵琙跟前:“牵着。”
赵琙又恨又怒,委委屈屈地拾起,咬牙道:“阿梨,我是你姐夫,你却拿我当狗遛!”
“你不是我姐夫,也不是狗。”夏昭衣道。
“假惺惺,你就是拿我当狗!”
夏昭衣朝前走去,道:“没有。”
“就有!”
夏昭衣顿了下,道:“狗洞是你自己钻的。”
“……你!”
夏昭衣一扯千丝碧:“走。”
“世子!”季盛叫道,“放开我们世子!”
叫完觉得脊背一寒,他抬头,看向身旁存在感强大,不容忽视的年轻男子。
男子的俊美面孔冷若修罗,黑眸冷静幽沉,深不见底,沉默注视着他。
季盛咽了一口唾沫,弱弱爬起,朝前面跟去。
往下的甬道深长黢黑,偶有石阶,但大多为往下延展的下坡路。
赵琙的嘴巴很难闲下,絮絮说着他这段时间跟踪赵慧恩的所见所得。
说完,又说这几年在郑北过得有滋有味,就是缺少木材。
继而,又聊起李乾局势。
见夏昭衣答复的兴致始终不高,赵琙叹了一口气,幽然道:“你姐姐若在世,定要训骂你几句,说你无礼。”
“李乾不好对付。”夏昭衣终于道。
“怎么个不好对付?”赵琙立即来劲。
“你管好你的郑北。”
“你还不如不说话。”赵琙嘀咕。
夏昭衣于是继续安静。
走没多久,赵琙又忍不住,这次,他想了个其他话头。
“阿梨,我说个人名,我考考你认不认识。”
夏昭衣不作声。
“丁跃进,”赵琙卖弄道,“可认识?”
“曾经礼部修载城防的掌固,后擢升享祭司兼典制司郎中。”夏昭衣道。
“哇,那会儿你还那么小,居然也知道?”赵琙夸张道。
“为何提他?”夏昭衣微微侧头,朝他看去。
“嗯……他死了,你晓得吧?”
“知道。”
赵琙说道:“但是他又没死,他啊,诈死。我之前便在衡香撞见他了,他从一家叫飞霜阁的酒楼出来,对了,就是被这位云梁沈郎君拆了的飞霜阁。”
之前沈冽自称“探州沈冽”,现在,赵琙刻意把“云梁”二字着重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