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贴着的冰冷长剑,让小随从不敢妄动。
但那一半的叫声还是传了出去。
营帐座屏后,正坐在行军床上准备宽衣的男人立即厉喝:“怎么回事!”
边说边绕过素鸟立地座屏准备出来,一柄匕首骤然架在他的脖子上,男人瞬息瞪圆眼睛,浑身发麻。
叶正架着他押出来,看向武少宁:“是他吗?”
男人看向被武少宁挟制在营帐门内的小随从,小随从瑟瑟发抖,面色惨白地回看着他。
武少宁细细打量,道:“应该是。”
叶正捂紧男人的嘴巴,手腕一施压,尖锐的匕首顷刻在男人的脖颈上割开一道口子。
男人粗声呜咽,在叶正的桎梏下徒劳无功地挣扎了两下,绝望死去。
小随从双腿一软,尿了裤子。
武少宁适时松开他,小随从瘫摔在了地上。
眼角忽见银光,他惊忙抬起头,武少宁手里的长剑指着他,就在他喉前半尺。
“饶,饶命啊。”小随从颤声说道,声音孱弱发虚。
“想活命,对吧?”武少宁冷冷道。
“放过小人吧,小人就一条贱命,也是身不由己!
”
武少宁目含杀意,着实想将他手中利刃刺去,但沉冽有所交代,这名随从暂还不能死。
忠信军一路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如若现在蛇鼠无首,就怕成了流寇,危害凌德乡野大大小小数百个乡镇村舍。
武少宁看着小随从,沉声道:“你来领路,带着你们的兵马一路往平邳官道北处走去。”
“官道?去官道,那不是送死吗?”
“让他们替你死,你可提前脱离,若能事成,便算你剿匪有功,留你一条活路。”
小随从朝喉前的利刃看去,结结巴巴道:“好,好,小的答应你们。”
叶正走来,说道:“我们会在暗处一直盯住你,你胆敢耍心眼,我们决不轻饶。”
“小人不敢的,好汉,小人绝对不敢!”
武少宁收剑回鞘,看向叶正,叶正点头,二人悄无声息离开。
附近几处大帐亦多了几具尸体,暗卫们出来集合,以最快速度往西南方向的山谷入口处赶去。
山谷口共七顶大营帐,因地势而高矮分布,错落凌乱。
营帐附近有民兵巡守,提着土枪劣刀,边聊边走。
口音并不完全是游州尉平府的,来自各处的都有。
其中一队迈过小溪流,走在最前的人因狗鼻子而在军中出名,他嗅了嗅,道:“不对!”
其他人朝他看去。
他嗅啊嗅,抬脚迈上一处帐篷。
“你要死啊!”一人拉住他,压低声音,“这是刘大尉的帐篷!”
“这里面味不对!”狗鼻子道。
“哪不对了?”
“看看再说!”
狗鼻子直接掀开帐门。
伴随他一掀帘,强烈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所有人都闻到了。
狗鼻子手里的火把探进黑乎乎的帐篷,行军床上躺着的刘大尉尸体和流淌下来的满地鲜血让所有人大惊。
军规所定,任何军官都不可私下杀害自己人,所以狗鼻子以为刘大尉偷偷杀人,他抓到现成还能立功,没想到,死得是刘大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