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都忙完了,便让营兵把火炮拉回大营去了。火炮试出来效果很好,郭文莺也高兴,就说改日带兄弟们去宋城喝酒。
一提喝酒,横三立刻来了精神,眉飞色舞的讲起自己在宋城喝酒,跟娘们睡觉的荒唐事。
他是个酒色之徒,素来好这口,大声道:“你们都不知道,上回老子可是玩大了,两坛子酒下去一点事都没有,反勾起了老子的xx,老子带了几个兄弟去逛窑子,一晚上换了三个女人都不够。把几个小娘皮美的,一看见老子就想撅屁股。”
他的话说得甚是粗俗,可一众人却没一个指责他,就连郭文莺也含笑听着,军营里粗汉子多得是,被他们熏陶久了,浑然忘了自己是个女人,就当听个乐子。方云棠扫了她一眼,似想开口,终究忍住。
皮小三笑骂道:“你个花花肠子,净喜欢玩花样,上回王爷的月夜黑踪不会是叫你给上的吧?结果反诬到骡子身上,平白叫头儿担了干系。”
横三哼哼两声,“你也太小瞧我,那马我能看上眼吗?圈里几头大肥猪倒是挺合爷的心意,哪天洗干净了,先爽完了,再杀了吃肉。”
他话音一落,众人都大笑起来,开始说起那肉如何如何肥,越说越流口水,营里已经一个月没见过荤腥了,馋的人晚上睡觉都想抱着猪睡。
一打开话匣子,荤段子酒段子一个挨一个的蹦出来,还真是精彩杂陈,听得人面红耳赤。
郭文莺见方云棠脸上尴尬,也颇有些羞意,平时他们嘴不把门也就算了,今天偏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荤话,若有一天她知道自己是他的未婚妻,还不定心里怎么想她呢。
有心想制止,又觉得太刻意,便趋马往前走了几步,只当自己没听见。
几个亲卫中陈强是最靠谱的,他笑着对方云棠道:“方公子不要介意,这些都是莽汉子,难免粗俗了点。军营里日子过得太苦,上了战场随时都可能送命,也只能在嘴上找补点,缓解下压力,您就当听个乐呵,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
方云棠点头,“我省得,都是男人,也没什么。”说着特意看了郭文莺一眼。
见郭文莺策马就走,他也忙趋马跟上,与她并骑而行。
郭文莺一直默默走着,见他紧紧跟着也没多看一眼。两人走了一阵,方云棠突然开口道:“郭大人为何会当兵,能告诉在下吗?”
她淡淡,“碰巧吧。”
“哦?怎么个巧法?”
“就是碰巧遇有人要上战场,就一起跟来了。”
“那人是谁,方便说吗?”
“不方便。”难道要她说自己是被个无赖骗来的吗?
方云棠:“……”拒绝的还真干脆啊。
不死心的又问:“郭大人有什么宏愿吗?”
“保家卫国,还南齐百姓一个安稳江山。”她说着语气中有几分真挚。她愿意留在军中,有七成原因是真的想早点结束这个乱世,剩下三分却是为了那“求而不得”的心酸,或许真的离开京里,离开那些人,离他们远远的,她才能平静的过完一生吧。
她终究不是圣人,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也依然无法忘记。母亲死的凄惨,她幼时所受过的苦楚,都是她压在心底最深层的记忆,每一次掏出来都是血淋淋的,满是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