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唯新被他一顿嘲讽,顿觉颜面大失,气得跳起来,“你才毛没长齐呢,过了年我就十七了,我要在京里,这会儿孩子都有了。”
邓久成哈哈大笑,“行,弟弟,你厉害,改天哥哥给你说个媳妇。”
路唯新顿时臊得脸红了,尤其郭文莺还在旁边,指不定怎么想他呢。这话也没法解释,总不能说其实他早是个男人了吧?一时羞愤,沉着脸跑出去了。
身后听着邓久成在跟郭文莺说:“你看,是吧,说他还是孩子吧,这么两句都禁不起。”
路唯新更加羞愤,暗恨邓久成乱开玩笑,回头非治治他这张臭嘴不可。想着又忍不住暗忖,郭文莺也不知是不是听进去了,要不要告诉她,他其实毛长齐了?
这会儿郭文莺面对着邓久成,虽呵呵乐着,心里却道,你们说的什么玩意?这他妈关她什么事?
※
又是缺粮又是缺饷的,闹了整整一年,军营里也快一年没闻过女人味儿了,一帮大兵们好容易逮着个机会宣泄一番,都激动的跟什么似的。
临近晚上,军营里早就搭起数百个红帐,哪个门口都排着大长队,一个个提着裤子,伸着脖子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这次朝廷犒军,从各地征集的女子人数甚众,其中有烟花之地出来的,也有一些罪奴罪妇,犯官亲眷,十三岁到三十几岁的都有,相貌也参差不齐。有长得漂亮的都挑出来给将官们送去了,长得丑的也不少,但这些大兵们都是见色欣喜的,什么美的丑的,只要是女人就行,总比抱着头母猪强吧?
前一阵子,母猪都成了稀罕物,刚洗得干干净净的,还没等宰了下锅呢,就不知被几个人先过了瘾了。
传说当年陪圣祖爷打天下的,有个大将名叫常遇春的,就是个欲望极强的,每次上战场身边都带着数名健妇,实在找不着女人,就会找头母猪。当然只是传说,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通常郭文莺是最不愿出门的,因为你不管走到哪儿,随处都可能看见不该看的。有些喜欢玩野战的,不在红帐里,带着女人到处滚的也不是没有。所以每当有犒军的时候,她都是把自己锁在屋里,蒙着被子睡大觉,谁叫门也不开。
可是这回似乎不行了,封敬亭叫人传令过来,说有事找她,她推脱磨蹭了几下,最后还是不得不从营帐出来。
一路穿过各处大小红帐,她在军营里人缘不赖,又是有名的美男子,几乎大多数士兵都认识她,瞧见她过来,都笑着打招呼:
“郭大人好。”
“军需大人好。”
……
郭文莺一路含笑着绕过这些人,瞧他们提着裤子的样子,脸上也微有些发囧,两颊都染上红晕,看着更多了几分风情。那些大兵们瞧了,更愿意拉着她说两句,本来很短的路,倒走了小半个时辰都没绕过去。
正走着,忽然身后有人喊了一声,“郭兄弟。”
郭文莺回头一看,见徐海和徐横都在一个红帐前排队,便微笑着跟两人点头示意。
人群里她的四个亲兵也在,横三排在最前面,早巴巴轮到他了。
她心里别扭的不行,脸上又不敢露出来,每走过一处,身后还不如传几句她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