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平看着他眸色越发深沉,连这些细节都注意到了,这位端王果然非是常人。
其实他确实下了毒,不是下在酒菜中,而是下在那杯碗的边缘,只要他一沾唇就会中毒。这当然也不是什么烈性毒药,只是会叫人五脏六腑受损,虽不致死,少活些年头还是可以的。且这种毒不会当时发作,等出了福州城他再觉得不适,便与他无干了?
不过却没想到他还自带杯盘,还真是难缠啊。
他对封敬亭一笑,“王爷怎么好像没什么胃口?”
封敬亭淡笑,“确实没胃口,看来府里厨子手艺一般,做的菜看着精致,却没什么滋味儿。须知不管做菜还是做事,光表面看着好看没用,真正的滋味好坏,还得细细品着。不亲自尝一尝,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菜是什么味道。”
江太平冷笑,“没想到王爷还是个美食家啊。”
“美食家不敢当,只是比旁人多些人生经历罢了。”
江太平轻哼,暗道他一个庶子小儿,敢跟他说什么人生经历?他比他还大着几岁呢,走的路比他过过的桥都多,且看他们谁能笑到最后,谁能品到天下最美味的一道菜吧。
须知权力的滋味儿,绝对是天下最美的。
吃了一会儿饭,郭文莺隐约有个半饱,正要盛碗汤喝喝,忽然一个小丫鬟装扮的悄悄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大人,咱们夫人请大人过去叙话。”
郭文莺一怔,随后笑起来,故意高声道;“这如何使得?夫人是府中女眷,怎可见外男?”
那小丫鬟一脸焦急之色,跺跺脚,“大人爱去不去吧。”
郭文莺心中一动,莫不是真有什么事要跟她说吗?她叫住那小丫鬟,起身跟她一起离了水榭。临走之间,对着路唯新使了个眼色。
路唯新立即会意,看两人出去,便悄悄缀在后面。
那丫鬟带着郭文莺往前走,穿过一个月亮门,看方向似乎真是去了内宅。一路上郭文莺都加着小心呢,生怕着了旁人的道。
在走过一个回廊的时候,小丫鬟突然道:“大人在这儿等一下,夫人一会儿就来了。”
郭文莺哪里肯放她走,伸手攀住她的肩膀,“小丫头,还是等着你家夫人来了,你再走吧。”
那小丫鬟肩膀被扣,却并不焦急,反脚向外一踢,正踢中了郭文莺的小腿骨。郭文莺疼得缩了一下,几乎惊叫出口。
这小丫头身手居然好的很,反手叼住她的手腕,把她狠狠往前一带。
郭文莺只觉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在地上,她心中一寒,自己竟不是这小丫头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