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莺上前搀扶方大斗,方老太爷也生受了,被她扶着向前走去。
路边停着自己的官轿,郭文莺把他扶到轿前,“老太爷坐文莺的轿子可好?”
方大斗看了看那官轿,不由笑起来,“绿呢大轿,真是不错。你小小年纪居然能做这等轿子,真真是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被他这么一夸,郭文莺更觉无所适从,这轿子是封敬亭临走之前为她做的,是为了给她挣面子的。朝廷有制,非是大员不可用绿呢做轿,一般都是一二品的才能坐,她虽只是三品,却顶着钦差的名头,勉强也当得起。她以前从未坐过,今天也是第一次坐出来接人的。
上了轿,一路铜锣开道迎进钦差行辕,也算给足了方家面子。郭文莺和方云棠两人骑着马一左一右护在轿子两边,方大斗一路都是笑容满面,时而掀着轿帘和郭文莺说上两句,对她倒比一旁的方云棠还亲切。
方家车队后面还有几辆马车,也不知坐的谁,人家没出来相见,郭文莺也不好问,就这么一路敲锣打鼓的回到行辕。
进了门,马车上之人才下了车,竟大都是女眷。当中一辆马车上,一个四十来岁的太太,被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搀扶着走下来,再后面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穿着讲究,相貌英俊,看着和方云棠有几分相似。
方云棠过来介绍,“文莺,这是家母。”
郭文莺方知这是方大斗后来续娶的太太,也是方云棠的母亲,忙见了礼。
方云棠又指着那青年,“哲远,还不过来拜见。”
那青年嘻嘻一笑,“小叔叔,我是跟来凑热闹的,你当没看见我就是了。你也知道,我最不爱见官了。”
方云棠低斥,“少废话。”复有向郭文莺道:“这是方哲远,我大哥的独子,最是无礼,又少不更事,你不要计较。”
方哲远不干了,“什么少不更事,我瞧着这郭大人还不定有我大呢。”
走在前面的方大斗忍不住回头斥责道:“说你少不更事,你还敢乱狡,这方大人与你年纪相仿,已经官拜三品,又屡立战功,乃是国家栋梁,你看看你,到现在还一事无成,除了胡闹还是胡闹。”
郭文莺在一旁看着这一大家子,又是老爷,又是太太,还有个侄子。又不是打狼,来这么一大帮子做什么?
她心里犯嘀咕,故意走慢了两步,拉着方云棠到一旁,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云棠笑,“什么怎么回事?”
郭文莺气得想揍他,“为什么你母亲和侄子都来了?”
方云棠笑起来,“原来你说这个,他们是要到乾州看我大哥的,大嫂刚怀了身孕,身子也不好,母亲不放心前去探望,我侄儿是特意派人来接母亲的。他们只是从宁德路过,跟着父亲顺道过来的,可不是特意来看你的。”
郭文莺脸上一红,啐道:“什么特意不特意的,我用得着别人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