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道:“青桐院还没人住,不知使得使不得。”
傅莹含笑,“自然使得,合该把好的给了大小姐。”
青桐院原来是府里薛姨娘住的,几月前薛姨娘得了绞肠痧,不知怎么就死了,这院子正好空了出来。
傅莹把刚死了人的院子安排给郭文莺住,本就有些恶心她的意思,只可惜郭文莺见惯生死,根本不害怕,只叫人随意收拾了一下就住了进去。
红香听说院子里死过人,吓得脸上一白,小声道:“小姐,咱们要不要点个香炉,烧些纸钱,这死人住过的院子可晦气的很呢。”
郭文莺道:“你要害怕就烧点香吧,这院子看着也还过得去,可见那薛姨娘也是个受宠的。”
红香撇嘴,“受宠还那么容易就死了?”一个绞肠痧怎么就是该死的病了?
是啊,绞肠痧本就不会死,而死通常都是该死之人。
自傅莹被扶正之后,府里大大小小死的姨娘和出生的,未出生的孩子不知有多少,这傅太太心狠手辣也是出了名的,明里暗里不知下了多少黑手。这永定侯也是个风流的,死了的也不管,还接着一房房的往家里抬,可见薄情寡义的厉害。
郭文莺自也猜到了几分,对傅莹的手段更加了几分小心。暗地里害人的勾搭,这位傅太太恐怕早就轻车熟路的不要不要的。
都安置下了,郭文莺让徐英往尚书府卢家送信,就说她明日过府拜见舅舅和舅母。她既然回来了,总要见舅舅一面的,晚见不如早见。
徐英听得心中暗惊,他本以为郭文莺是个小门小户的小姐,没想到还有这么高贵身份,不仅是侯府小姐,还是尚书府亲眷。他不由庆幸自己是跟对了人了。若不是因为无意中救了她,怕是一辈子也沾不上这种高门大户的边。
鸢儿也自惊讶不已,她从没进过侯门,看什么都觉新鲜,一整天都欢快的跟只小鸟似得。
徐英走后,郭文莺几人开始拾掇院子。
傅莹并没派丫鬟来伺候郭文莺,只红香和鸢儿两个帮着她一起收拾。空院子毕竟几个月没住人,也落了许多灰。打了水,到处擦洗了一遍,才勉强能看了。
被褥都是从甜水街家里带过来的,郭文莺心里膈应郭家,不肯用郭家的被褥。当然,人家连问都没问她们需要什么,一副打算放羊的样子。好在郭文莺家底不薄,自己置办起来也不觉费劲。
红香毕竟受冷落惯了,鸢儿却很觉难受,忍不住道:“小姐哪里像是这府里的大小姐呢?怎么瞧着连个外人都不如。”就算家里亲戚上门,也不会这么冷着,这里丫鬟、管事们横竖都死了吗?
郭文莺笑笑,“左右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你且忍一忍吧。”
鸢儿闭嘴不言了,她不是忍不得,而是为小姐心疼,瞧那个太太对小姐的态度,哪像是对亲人啊?笑里藏刀,冷箭嗖嗖往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