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吧，你已经受伤了。”

虽然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雅典娜却立刻明悟其意，心慢慢沉了下去。

强将麾下无弱兵，尤其是凌易这等雄主，伺奉他的大骑士库斯拉乃是立于人类顶点的强者，能与之比肩的不过寥寥几人。为了挽回荣誉，悍不畏死地使出了‘圣绝的言灵’，即使不能直接给予雅典娜重创，但却为凌易创造出了胜利的契机。

凌易可不是刚愎自用的人，既然有更轻松的途径，干嘛钻牛角尖去考虑其他办法？

受伤，就意味着状态下滑。

体力逐渐被抽空，雅典娜很清楚，这样下去，除非凌易不再动手，否则她必然逃脱不了一死。

凌易显然比她更清楚，所以在这个时候进行招降。

雅典娜觉得很可笑，弑神者居然对不从之神招降，难道这个男人真的认为吃定了她吗？退一步说，取回昔日荣光的她于此败亡，那也不过是区区一场失败，并不代表‘雅典娜’会从人类文明当中彻底消失。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百年，也许上千年....不管怎么说，终有一天她还会回来，如今日这般，再与宿敌交手，决定双方胜败，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没有反悔、违逆的理由。

“拒绝，妾身乃是统御天地、冥府的不死女王，纵使败于你手，妾身也只会懊恼。而不会胆怯畏惧。所以无需留情，尽管杀死妾身吧，终有一天我们会再度交手。希望到时你能给妾身带来新的惊喜....”说到这，雅典娜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抬头望了一眼满是裂痕的虚空，虚弱的笑了：“是呢，比如这个世界，完全拒绝‘已存在事物’的未成形的异界。妾身且不知这是怎样的能力，但妾身能够确信一点。哪怕你不是弑神者，也会是规则的敌人。”

这番话让凌易陷入了沉默。

‘改变一切的法’不仅具备不可思议的威能。同时还间接决定了他的立场。

什么‘诸行无常的统御者’，明明是‘规则否定者’才对。

“话虽如此，我并不习惯顺从他人的意愿，尤其对待战败者。”凌易不徐不疾地说着。平淡无波的眼神愈发冷冽。

“最后再说一次，这不是招降，而是宣告。”

没必要客气。

不管是出于理智的判断，还是私欲，总之一定要把她弄到手。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神确实拥有一种令他无法忽视的吸引力。

但抛开这点不谈，如今的凌易有信心降服她。

“你...想对妾身做什么？”从凌易的眼神变化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决心，雅典娜有些惊愕的同时也产生了一股危机感。

凌易一言不发，用冷冽、不似人类的眼神盯着她。

虽然雅典娜眼下还保持着十五六岁的姿态。但随着时间推移，伤势加重，肯定又会变回原来的幼女。

——这样就好了。

倏尔。虚空泛起一阵涟漪。

目睹此光景，雅典娜不由面色微变，旋即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心下自嘲一笑，有必要担心吗？

一截红色的枪尾探出了头。

凌易单手将其拔出。

虽然之前也见过了许多神具，对于凌易把珍贵稀有的神具当成是路边石头一样挥霍的举动习惯了。不过当雅典娜认出这把枪的底细时，瞳孔陡然一缩。

凌易不徐不疾地向着女神走去。手上那把鲜红的魔枪隐约颤鸣。

虽然伤势还没严重到无法行动，不过残余的神力几乎用于压制伤势，就算还能行动，也起不到反败为胜的作用，所以雅典娜认命般的闭上了双眸。

被鲜血染红的腹部也不再遮掩，那一道狰狞的伤口与工艺品一样的肌肤形成强烈反比。

但凌易却不为所动，抬手就是一枪，直截了当刺入那道伤口。

下一刻，伤口进一步撕裂，鲜血不要钱地喷涌而出。

换成别人，哪怕是魔术师，此时就算没有痛得满地打滚也会忍不住嗷嗷直叫，再怎么心智坚韧的硬汉也扛不住如此折磨。

然而，雅典娜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神情没有半分动摇，紧闭的双眸也不曾睁开，好像只是微不足道的被蚊子咬了一口。

尽管此举别有用意，但面对雅典娜如此平淡的反应，凌易还是不免有点不爽，嘴角绽开一丝冷笑，原本打算拔出的魔枪，直接刺穿了她的腹部，染血的枪尖暴露在她背后的空气当中。

“你在做什么呢？别看妾身这样，好歹是不从之神，生命力之强劲远超世间一切生物，就算是神兽，被刺穿身躯也是死不了的。还是说...你认为这样就能让妾身背弃不从之名，变成毫无主见的人偶战利品吗？”

尽管雅典娜依然紧闭着双眸，但凌易却感受到了讽刺的目光，有些燥热的心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也不理会她的这番话，兀自拔出了魔枪。

没有了魔枪的压制，没有了那诅咒一般的伤势。

无处发泄的神力很快修复好了伤口，连那淋漓的鲜血也消失了，古老典雅的衣袍恢复如初，看不出有被撕裂过的样子。

若不是雅典娜的脸庞依然苍白，还真没有什么能够证明她受过伤。

“感激就不必了，因为接下来我要对你赐予你新生，用来束缚你的人身自由，所以你肯定会对我怒目而视。”

凌易淡淡一笑，说出让雅典娜极为不安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