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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她是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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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夏末出了夏初的房间奔到楼下,喊:“王妈,姐姐的饭菜热一下,我给端上去。”

王妈笑呵呵地从厨房里出来,说:“一直保温着呢,我这就端出来。”

“好嘞。”夏末应着,亲昵地搂着王妈,赞赏地在她的脸上啵了一下。

她是家里的老人,不止受靳氏夫妇器重,夏末三兄妹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夏末等人都将她看作长辈。

王妈也习惯了夏末这样,每当这时心里都暖暖的,笑着转身进了厨房。

这时警卫室的安保过来禀告:“二小姐,外面有位姓颜的先生说来拜访大小姐。”夏初受伤的事,家里的人几乎都知道,靳氏夫妇就算不特别吩咐,他们也自觉不去打扰她的休息。更何况家里一向鲜有陌生人来往,他们也不敢轻易放人进来。

夏末闻言,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沉寂下去。冷着声音说:“就说姐姐不舒服,不见客。”

所有人不管什么时候见她,夏末都是乐呵呵的,不像一般富家子女那般骄奢,此时见她这般模样,倒也吓了那安保一跳,马上称是。

夏末站在一楼的落地窗前,看着那个安保进了警卫室,应该已经与来人通过话。只是那车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堵在铁闸外。

“二小姐,饭菜好了。”身后传来王妈的声音。

夏末回神,端了托盘上去。打开门,便见夏初站在窗边,目光望的正是大门外的方向。

“姐。”夏末喊。

夏初转头,目光与夏末的视线对上,问:“你都知道了?”

夏末既然将颜洗拒之门外,说明一定是知道了他与自己的关糸。

夏末点头,仔细观察着夏初脸上的表情,她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缓慢地走过来,坐到桌边开始安静地吃饭。

“姐姐,我不让他进门,你不生气吗?”夏末问。

那个人,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

“这里是靳家,你有这个权力,我为什么要生气?”夏初反问。

“姐,什么叫这里是靳家?什么叫我有这个权力?你是我的姐姐,你叫靳夏初,你不喜欢你也有权力让他进来。”夏末生气了,不喜欢姐姐这样的说话方式。

夏初看着激动的妹妹,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却帮她捻开粘在唇角的发丝。这举动多少带了些安抚的意味,所以夏末才平静下来。

她看着夏末,说:“夏末,我是靳夏初啊,我永远都是靳家的孩子。所以那个姓颜的,跟我一点关糸都没有。我也想将她拒之门外,既然你做了,我为什么要阻止?”

夏末闻言,眼眶一下子就热了,泪水刷刷地掉下来。她觉得丢脸地抹了一把,却没想到眼泪掉得更凶。只好抱住她,赌气地说:“我不管,反正你永远是我的姐姐。是我们靳家养大你的,你就算将来嫁人,也只能嫁给我哥。永远待在靳家,不能离开这里。不然我一定会骂死你的,骂你忘恩负义。”

这些话里赌气的成份较多,里面带着诸多的霸道和孩子气。可是她却抱得夏初很紧很紧,仿佛真的要失去她一般。

夏初知道,她是爱自己的,一直将自己当作亲姐姐来爱。这个家里的人,没有一个人不爱自己,自己又何尝不爱他们?

“我不会离开靳家,永远不会。”她拍着夏末的背安抚。

颜洗在外面等了很久,久到靳名珩与靳骄阳下班归来。靳名珩下了车,示意佣人将他的车子开进别墅,自己则走到劳斯莱斯前,敲了他的车窗玻璃。

玻璃徐徐下降,露出颜洗的脸,他喊了声:“靳少。”

靳名珩颀长的身子倚在他的窗边,点了支烟,灰白的烟色将那张妖孽的脸萦绕。虽然两差不多的年纪,就连颜洗看着他也不得不感叹,这个男人居然依然可以这般风姿卓越。

靳名珩的目光却望向别墅主楼的三楼方向,夏初的窗口,白纱在微风中轻拂。他说:“颜先生回去,她既不想见你,逼得太紧并没有什么好处。”

“不,她在休息,并不知道我来。是你家小女儿将我拒之门外的。”颜洗说。

靳名珩闻言,目光与他直直相视,说:“据说你在这里等了一天,颜先生何必自欺欺人。”

夏末这样做,夏初必然是默认了的。

颜洗在他的目光下,顿时有无所遁形之感,匆匆别过眼睛。

“你在她人生中缺失了将近三十年,不可能令她一时之间接受,还是再给她些时间。”靳名珩说。

颜洗叹了口气,心里其实也很挫败。

夏初是他与心爱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他没有好好照顾她的母亲,致使她生产血崩惨死。好不容易得知自己女儿的下落,才急于认回。

有时候他也会卑鄙地想,若是夏初被贫困的人家领养,相比起这样在靳家的衣食无忧,是不是更容易接受他这样的父亲一些毕竟他还有财力可以吸引她。或者靳家对她不好,也亦可。可是偏偏靳家待她极好,又这般比颜家有过之无不及。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更多的还是感谢靳家,令他的女儿生活无忧,长得这般好,教育的这般出色,他其实对靳名珩心存感激。

最终,颜洗没有见到夏初,无功而返。

——分隔线——

夏初脚上的伤并不严重,公司里她原本负责的项目很多,同事不断打电话过来请示,她现在想到自己与颜家的关糸,也顿时对这分工作失去了热情。

想到颜新,原本她在临县时也是动了辞职的念头的。经过颜洗的到来,她愈加坚定了这个信念。

早餐的时候,她将这个想法告诉父母。

“你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我和你妈并不过分干预。只是夏初,人生在许多问题不能一味逃避,希望你自己想清楚。”靳名珩这般对她说。

夏初点头。

她的确是无法面对自己与颜洗的关糸,甚至不想给他向自己解释,自己被遗弃的原由。因为她甚至可以想象,内幕一定充满了罪恶与肮脏。

不管她能不能面对,她知道离开KF是必然的。从前她作为靳家的女儿不会在环球上班,以后,她必然也不可能在KF继续待下去。

她需要的空间,在那里已经找不到。

早餐过后,都各自去上班。靳骄阳临走前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最终没说什么。

夏初是上午十点出的门,脚伤了无法开车,便用的家里的司机。命他将车子停在KF楼下,自己独自上了楼。

“靳特助。”

“靳特助。”

公司的同事看到她都很意外,不止是她因为受伤请假,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了她是环球影视靳家的大小姐。总觉得他们向往的豪门圈子的人,曾经这样天天与他们朝夕相处有些不真实。

“早,都忙吧。”夏初一如往常地与他们打着招呼,无视他们充满诸多含义的目光,直接进了办公室。

秘书闻讯赶来的时候,见她正找了个纸箱收拾自己的东西,不由诧异。

“来得正好,麻烦把这个交给颜总。”她将一只信封递过来。

秘书赶紧上前接过,却看到上面赫然写着辞职信三个字。

“特助。”秘书顿时无措。

夏初对她安抚地笑笑,说:“只管交上去便是了。”说完起身,抱着整理进自己东西的纸箱便往外走。

“特助。”秘书急急追出去。

她着急时,声音不自觉地扬高。夏初抱着纸箱出来,办公区的职员见这情景都不由纷纷站了起来。

“靳特助。”其它人也都不解地看着她。

她的模样像是已经辞职,而他们事先根本没有听到一点风声,所以很是意外。

夏初微微颔首,并未多作解释,便往电梯走去。

“还不去通知颜总。”有人看到秘书手里的辞职信,不由捅了捅她。

话音刚落,颜新便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一众人站在办公区门口,问:“听说夏初来了?”

“靳特助是来了,不过已经走了。”秘书战战兢兢地说着,递出夏初给她的辞职信。

颜新接过,脸色微变,动身便追了下去。

“靳夏初,靳夏初。”

她人刚刚抵达一楼大厅,随着身后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颜新的声音也响起来。

夏初本不欲理他,手臂却被他骤然扯住。

“靳夏初。”他喊。

夏初蹙眉看向他,模样十分烦感。

“我们谈谈。”颜新说。

“对不起,我并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夏初拒绝。

“怎么说我爸也亲自登门去认亲了,我们可以谈的事情应该很多吧?”颜新的口吻,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

“颜新,我不管你忌惮我什么。总之我姓靳,叫靳夏初,跟你们颜家一点关糸都没有。”夏初挥开他的手。

“不管你姓什么,总是流着我们颜家的血液,这点总是改变不了的。有本事,你换血啊。”

夏初看着他,也不急着走了,她问:“颜新,你急着让我承认自己跟颜家有关糸,除了未来会多分你们家一些遗产外,对你有什么好处?”

颜新看着她,说:“我们找地方谈谈。”

“对不起,我对你们家的事并不感兴趣。”

“你对颜家的事不感兴趣,那么对关于靳骄阳的事是不是更感兴趣一些?”

“什么意思?”夏初的眼里充满戒备地看着他。

“我怕你不听会后悔。”颜新说,然后率先往门外走去。

夏初本不想与他多谈,牵扯颜家的人,她此刻也一个不想接触。可是他提到靳骄阳,夏初还是跟了过去。

公司对面是个咖啡馆,颜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夏初将纸箱放在脚边,坐到他的对面。

他点了杯咖啡,而她只要杯水。

“有什么话,请快点说吧。”夏初催促。

颜新掏出自己的皮夹,打开,里面的夹层里露出张女孩的照片,问:“她,你应该认识吧?”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长发披散,笑起来的时候很甜。长得也很美,与颜新倒是有几分相似。夏初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叫颜玉,是我的妹妹。曾经就读于昕丰T大,那时靳骄阳好像在读研究生……”他给了她诸多暗示,直到看到夏初的脸色渐渐发白。问:“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夏初看着他,虽然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面上却极为平静,问:“你想说什么?”

颜新目光一直仔细瞧着她脸上的变化,她的模样比自己想像中要沉着许多。他说:“她当年曾经为靳骄阳堕过胎,听说还是你经手的。”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她是我的妹妹,你也是我的妹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和靳骄阳是什么关糸。”说到这里,颜新瞪着她的眸子充满愤慨。

夏初闻言笑了,不过那笑有些讽刺。她说:“颜新,这就是你一直敌视、针对我的原因?”

“靳夏初,你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颜新问。

夏初闻言,眼中的笑意未变。起身,准备离开。

“靳夏初,我原本以为你跟你妈不一样,却原来并没有任何不同。”他言语上虽然没有明确骂她,可是任谁都能听到里面的讥讽之意。

夏初本来已经准备转身,听到这话却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杯,抬手猛然泼向他。

颜新倒没料到,所以被泼了满脸的水,连衣服前襟都湿了。他猛然站起身来,椅脚与地面的摩擦发生声响,引来咖啡馆内其它客人的注意。

夏初却并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眸子直直锁住颜新,说:“你的意思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吧。虽然我不知道我生我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我却了解你父亲。”

“颜洗他既然有妻有子,还能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说明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既是他的儿子,自己也该有自知之明,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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