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着他那硕大的黑色钩子扎在他身体上,兰瞳没来由一颤,从空间中取出那套寒玉针,走到砚楼凤身旁,取出数根,在他头顶百会穴和双手手心、足心各扎一根,只见那寒玉针一触到他的身体,那清透如雪的银针几乎有半根化为红色,好在没有融化的迹象。
砚楼凤微微抽搐了一下后,蓦地睁开眼,径自起身,直接盘坐在积雪上。
呼啸的风雪落在他身上,脸上,几乎是一沾就化,兰瞳就这么定定地瞧着,倒是没有了羞赧的神色,只是鼻子有些许的酸意。
是五天还是七天了?兰瞳已经忘了,她蹲在离砚楼凤并不远的地方,一处用冰魔法凝结成的圆形小灶里,用火魔法烤着勾勾打来的猎物。虽然离得不远,但有一排小小的雪堆隔着,不用天天面对那光溜溜的几乎让人喷鼻血的身材,她自在多了。
她有着一手不错的厨艺,当年她十八岁离开兰家时,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佣人给自己洗衣做饭,她什么都要学着自己做,还记得第一次炒菜时,差点把厨房都烧了,后来,渐渐的她终于能做出好吃的菜来。
香味渐渐飘散开,勾勾已经在身后等着了,他嘴里虽然没说,但兰瞳知道,他的馋虫被她的肉香给勾出来了。
“喏,给你。”兰瞳施了个火魔法用一层火将肉与冰冷的空气隔绝了起来,递到勾勾手上。
勾勾正要咬下去,突然神色一动,一把抓住兰瞳往旁边一移,一道冰系魔法打在小冰灶上,碎冰四溅。
等二人身形停稳,便见四道身穿大红魔法袍的身影稳稳当当落在他们先前站的位置上。
勾勾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魔法圣殿,红衣主教。”
经过一年多的学习,兰瞳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初临异世,对一切一无所知的她了,起码,这个大陆的基本势力划分她是懂的。
这个魔法圣殿乃是管辖着整个天穹大陆的魔法师工会的高级存在,在所有魔法师眼中,它神圣不可侵犯。
魔法圣殿的等级从高到低分别是圣殿殿主,大主教,白衣大主教,红衣主教,接下来才是各个魔法师总工会的会长及其下所属各个分会会长和成员,算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权力机构。
红衣主教在魔法圣殿中的排位虽然不算高,但地位其实不低,整个魔法圣殿中,只有一个殿主,一名大主教和两名白衣大主教,红衣主教一共十二名,他们的地位比起各个魔法师公会的会长自然要高得多,实力起码都在领主以上,所以对兰瞳这种统领级别的小虾米根本没放在眼里。
他们一落地,连句话都没说,手中的魔杖齐齐指向勾勾,也不见念什么咒语,便有冰火水风四系魔法迎面招呼过来。
勾勾冷笑:“自不量力!”
四人面色齐变,稍稍望了一眼不远处尚盘坐着的砚楼凤,心中稍稍松口气,这次好歹赶上了,其中两人相视一眼,立即往砚楼凤的方向奔去,其余两人适时架住勾勾的黑色钩子。
兰瞳不动声色,身形一移,放出龙紫珏,这会儿两个领主跟她实力相差太大,她一个可顶不住俩。
她看得出,勾勾实力非常强大,虽然不知道他们与魔法圣殿的人有什么过节,不过她对这四人的感觉不好,相当不好!
“冰暴!”一阵轰响,漫天冰雪宛如雪崩时惊天动地,将两名红衣主教生生截在离砚楼凤十米处。
雪落,露出里面那抹窈窕身影,只见她手中持着一根彩色魔杖,六枚六星宝石在凛凛寒风中异常耀眼。
这是砚楼凤答应给她的六星彩色魔杖,那次从佣兵工会被他带回来后,他便给了她,想不到威力会这么强大。
那两名红衣主教在看到她手中的六星彩色魔杖时,眸底不禁露出一丝贪婪,六星宝石本就罕见,六枚六星宝石,再加上镶嵌之工,只怕是当世绝无仅有的一把!
“杀了她!”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两名领主分出其中一个前去对付兰瞳,是火系领主魔法师,而另一个则直接举杖,划出一道犀利的冰刃,砍向静坐不动的砚楼凤。
铿锵!一声嗡鸣,龙紫珏龇牙咧嘴地瞪着那名罪魁祸首的红衣主教,“不要脸,竟然趁人之危,亏你们还是什么魔法圣殿的人,比那暗之宗的人还不要脸!”
那名冰系红衣主教乍一见身体陡然膨胀成一堵墙的龙紫珏,他紫金色的鳞衣上微微擦过一条白痕,但没有血渗出,一名领主级魔法师的全力一击竟然未能伤它!
“想不到这里也会有龙出现!”那名冰系红衣主教兴奋地咧了咧嘴,先是六星彩色魔杖,再就是龙宠,那个女子看来也不简单!
原本几人还郁闷着,上面让他们几个埋伏在这里,为的就是等待他的出现,原本他们在这里等了很久,心里都有些抱怨,不想这回杀了人还能得到几样宝贝,真是不枉他们在这里苦等多时!
眼前这条龙还只是幼龙,要驯服起来比较容易,所以这名冰系领主虽然对龙紫珏的那番话很是生气,却没有下杀手,他还想着能契约一条龙呢!
龙的实力本来就强悍,经过勾勾的一番调教,再加上龙威龙息恢复大半,所以实力也已经达到了人类的中级统领级别,与兰瞳有一拼了。
可不管怎么说,兰瞳虽然拥有彩色魔杖,龙紫珏虽然防御力惊人,但仍挡不住实力的差距,两人很快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一道很轻缓很冷冽的声音响起,“穿得这么红也敢在本少面前晃,不知道本少讨厌红色的吗?”
风像是忽然停止了呜咽,雪似乎忘了下落,整个空间一片静谧。
突然,噗噗两声沉闷的爆响,兰瞳和龙紫珏讶然地发现自己面前原本气势汹汹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两名红衣主教纷纷爆成了血雾,零碎的肢体散落一地。
雪又开始下落,风又开始呜咽,那一地的零碎很快又被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