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斜眼扫过来:“想看我娘哭死吗?就让她睡会儿吧。给我弄盆清水来,还有,弄点珍珠粉来。”
“三小姐要干嘛?”
“怎么这么多问题,让你们去就快去,得空再给我跑一趟医馆,按着这个房子抓药回来。”
她说完坐到书桌前,得益于这身体的记忆,毛笔字之于她自然不是难事。
看着一手娟秀漂亮的好字,她倒像是忘了疼痛,还大家称赞了一番:“好字,笔墨端正,行云流水,工整整洁,娟秀漂亮。”
梅香桃香,面面相觑,三小姐居然疯到了如此自恋的程度。
“去吧。”
一甩手,把药方送到了梅香手里,她打发道。
梅香桃香领命出去,屋子里也就只剩下挂彩的百里云和晕厥的许凤娇了。
走到梳妆台前,她俯下身子,铜镜里映照出一张触目惊心的脸。
本是细皮嫩肉,肤如凝脂,五官生的也精致小巧,算得上一等一的美人儿。
老头儿这一鞭子不偏不倚,横亘了她半个左脸,要长回原样估计得些时日,正好,那个狗屎的婚约可以推一推,她非要把兰香找回来不可,别说她还不想嫁人,就是想嫁,也轮不上那个风流浪荡子。
她心里做着盘算,铜镜里忽然出现了一抹深蓝色织锦长袍,她以为是百里杨君,这府上能穿这么年轻的颜色又进出得了她闺房的,也就百里杨君了。
是以,头也不回,她开口,语气慵懒散漫,带着几分戏谑:“怎么,是来看看我死了没?回去告诉你娘和妹妹,就算是我死了,她们两加起来在这府上的地位不过就是个井。不知道井是什么吧?横竖都是二,一个妾和一个庶女,就算加上你这么个不成材的庶子,也抵不过我娘半根手指。”
她冷笑一声,呛二房的滋味可真心不错,在这百无聊赖之中也算是一份乐趣。
身后,传来的不是百里杨君气急败坏的声音,而是一声轻笑:“嘴巴还真是毒,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吧?”
那声音,不是百里杨君的,好像是……
半侧过头,果不其然,就是那天送了她一壶好酒的太子爷。
北冥寒出宫有事,在宫门口看到的百里府车马,见百里长风行色匆匆往里,他差人询问了一下候着百里长风的两个奴才,得知百里云病重,百里长风进宫请御医来了。
百里云病重,他看未必,他看她生龙活虎好端端的呢。
自然,他只瞧见了百里云侧过身来的右边面孔,当百里云整个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的眉心微拢,脱口而出:“脸怎么了?”
“明显的很,挨揍了。”
“谁打的你?”
百里云瞧着对面的太子,不答反问:“你怎么会在这?”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王为何不能在这。”
看看这傲娇气儿,百里云自窗户往外瞧了一眼,围观在月洞门的一众奴仆尚未散去,显见的北冥寒不可能毫无动静的从正门进啦。
她笑:“堂堂太子也会走后门。”
她算是狂妄,二番见他都不下跪行礼,此刻居然还嘲笑他走后门。
不过这样狂妄的女子,却莫名合他心意,这也是他非她不娶的理由了。
谈不上喜欢,谈不上爱情,帝王之家素来无情无爱。
只因左右他都要成婚,与其娶个毫无趣味的庸脂俗粉,倒不如娶她。
至少,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如此调侃他,而刚才她把他误当成了百里杨君说的那一段话,也着实惊骇。
她这个人,有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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