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芝华再傻,眼下也看出不对劲了,她接过萧锦手中那颗葡萄,小心翼翼放进嘴里,随即便睁大了眼,“娘娘,是酸的!”
“这是告诫本宫别拈酸吃醋,”萧锦嗤笑一声,“这才几日,个个便争先恐后来本宫头上撒野,真当我萧家无人了不成!”
“娘娘千万别这么说!”芝华吓了一跳,“这要是被人听到了可怎么得了!”
“被人听到?”萧锦淡淡反问一句,“这宫里除了这几个人,还有谁能把消息传到外边去?”
芝华闻言一愣,“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父亲对本宫的消息了如指掌,你芝华不说居功至伟,却也不可小觑,你说……本宫应不应当谢你?”萧锦随手将那盘葡萄移到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芝华。
“娘娘冤枉!”芝华大骇,腿一软便跪在地上,连嘴唇都在颤抖,“奴婢、奴婢从不曾背叛过娘娘!”
“不敢?”萧锦轻轻地笑了一声,“本宫同秦端传消息一事,想来也是你传出去的,巫蛊一案,你也不曾消停,父亲究竟是许了你什么,你这般为他卖命?”
萧锦的话已经说得明明白白,芝华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端端正正地跪在了萧锦面前,“娘娘,此事当真并非奴婢所为。”
这倒是出乎萧锦意外了,她身边之人排除下来可疑的唯有芝华,不然又是谁将巫蛊一案明里是鞑靼所为,实则幕后之人是她一事捅给了萧珅?
“奴婢从小同娘娘一起长大,”芝华轻声道,“虽然不知奴婢是为何让娘娘有所怀疑,但奴婢愿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娘娘之事。”
“首辅大人在娘娘出阁前的确曾对奴婢说过要及时劝导娘娘,以免行差踏错,可奴婢自知资质愚钝,能留在娘娘身边也是因为娘娘垂爱。娘娘行事举止,看人看事也远非奴婢所能置喙,奴婢只求能在娘娘身边效犬马之劳,至于旁的,万万不敢多想。”
言罢,芝华端端正正地跪在萧锦面前,磕了个头。
她如此坦荡荡,反倒让萧锦犯了嘀咕,难不成真是她疑错了人不成?但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芝华,若是当真不是她……那她身边还有谁能如此之能耐?
“行了,你先起来吧。”萧锦有些头疼,她原本也只是想一诈,不想竟然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芝华跪在地上不起身,“若是娘娘不信,奴婢愿以死明志。”
“无需以死明志,”萧锦沉吟了片刻,“既然有人嫁祸于你,那你便去找出那人来。”
芝华的眼睛亮了亮,“娘娘?!”
正当此时,门被轻轻敲了敲,“娘娘,奴婢有事汇报。”
萧锦挥了挥手,示意芝华退下,后者原本还有话要说,见势也只能先行告退,在和青浣擦肩而过时,还狐疑地瞪了对方一眼。
青浣:“……”
待到芝华出去,青浣满脸茫然,“娘娘,芝华方才?”
“不必管她,”萧锦淡定道。
青浣满头雾水,却依旧按着萧锦的意思,“娘娘,今儿下午王公公提及景梅苑的梅花,成功让皇上去了景梅苑,容贵人也一早便在景梅苑等候,两人已经成功见了面。”
“嗯,接着说。”
“容妃娘娘果然在容贵人住处外安排了眼线,容贵人行事谨慎,离开住处时也不曾被眼线发现。”
“倒还算个聪明人。”萧锦颔首道,“皇上眼下在流云阁?”
“正是……”青浣迟疑了片刻,“容妃娘娘似是一早便安排了羊车,如此做派,娘娘……”
如果按照上辈子萧锦的行事习惯,恐怕就算夏望之一早把她打入冷宫,她也依旧不得不去以家国大义去进行劝说。
谁让天下给她上了个妇德的枷锁?
可若是这辈子……她连这大夏都不在乎了,还在乎此物?
“关本宫何事?”萧锦随手拈起一颗葡萄,“尝尝看。”
青浣满脸茫然地接过葡萄放入口中,眼前顿时一亮,“好甜!”
萧大皇后终究还是耐不住好奇,伸手拈了颗自己吃了,顿时被酸倒了牙。
萧锦:“……”
青浣终究还是不死心,“娘娘,您既然能够影响到皇上的行程,为何要让容贵人前去?”
“难道你想去?”萧锦温柔鼓励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你当真想,本宫倒是……”
青浣顿时毛骨悚然,“奴婢绝无此心!”
为了确保可信度,她还一字一顿道,“如有此心,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