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对着顾嬷嬷等人交代了又交代，才和布木布泰一块儿去了慈宁宫。

“吴良辅...”

“万岁爷，奴才已经让那个医女一五一十的吐了个干净了。”

“那你还不快说！”

“是，是是。奴才这就说。”乖乖，万岁爷好恐怖。咱家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万岁爷。

“回皇上，太后。那个医女起先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做。奴才见问话她不肯招，就交给了尚方司的精奇嬷嬷。那医女受了几次大刑，就扛不住全招了。据她招的看，是...是...”吴良辅看了看太后。

“是什么。快说。”福临重重在桌上一拍。

“是...是皇后娘娘指示的。”吴良辅越说越小声儿。

一直注意着吴良辅的布木布泰不是没有看到刚刚吴良辅看了自己一眼。以她对吴良辅这奴才的了解，他敢往自己这看，就是说着幕后之人是与自己有关的：“吴良辅，你刚刚说什么？哀家没听清楚。”

吴良辅刚刚说的话虽然小声儿，但是就慈宁宫如此安静的气氛来说，他方才说的话，福临和布木布泰是完全听得到的。

“吴良辅，既然皇额涅没有听清楚。你就给朕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大声儿的再说一遍。”听到伤害了嫣儿和孩子的人是谁之后，福临的愤怒可想而知。

布木布泰听到自己儿子的话，知道这次他是绝对不会轻轻放过了。那她自己呢。如果说之前皇后做的那些事她不在意，那是骗人的。更惶论这次她居然险些害了自己的亲孙子。一边是哥哥，一边是儿子和孙子。布木布泰陷入了两难。

“是。回皇上，太后。那个医女说，指示她的是皇后娘娘。因着她是蒙军旗的，她一家人性命都被卓里克图亲王拿捏着。是以她不得不遵照皇后娘娘说的做。”

“好好好，皇后真是好的很呐！吴良辅你先下去。”福临怒极反笑。

“嗻。”吴良辅得了这话，就跟得了特赦似的。应得极快。如果不是在皇上和太后面前，他估计会跑着离开。宫廷秘辛这样的东西，为了自己的小命儿，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说说吧，皇帝打算怎么办。”布木布泰不是没有想过可能是别人陷害。但是，想想自己这个内侄女儿，再看看现在这后宫。她想自欺欺人都是不可能的。

“朕要，废、后！”

福临决绝的两个字，让布木布泰一颤，手中的茶水微洒。

“皇帝...你说什么？”

“废、后。”福临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

“哀家不许！”布木布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要废后。

“不许？皇额涅，自朕立了博尔济吉特氏为后，朕的后宫就没有平静过。您真以为儿子这个皇帝是摆设不成？您真以为朕都不知道她做的那些好事么！朕看在您和那克出的面儿上，对她一忍再忍。可是她呢，平日里明里暗里的刁难朕看中嫔御还不够，今日竟对朕的皇嗣下手。怎么，她是想让朕绝后不成！”

让帝王绝后，这是多大的一顶帽子。不要说现在大清入主中原，福临已经是天下之主。哪怕只是普通的富贵人家，如果有嫡妻残害家主子嗣的。那也是要被休弃的啊！孟古青啊孟古青，你怎么如此糊涂！

“还有，皇额涅刚刚难不成没听到那个医女的供词么！朕的好那克出可是早就知道他女儿要做什么了。可他非但不阻止，还推披助澜！好啊！他可真是朕的好那克出！怎么，他是想朕的子嗣只从他女儿的肚子里爬出来不成。哼，若真有了那么一天，朕看这天下也就是姓博尔济吉特了！简直是其心可诛！”

“够了！皇帝，你别忘了你自己身上也留着博尔济吉特的血！”布木布泰被福临的话狠狠的戳了一下心窝子。

“皇额涅，这点不需要您来告诉儿子，儿子也知道。但是儿子要提醒皇额涅，儿子姓的是爱新觉罗！”

说完，也不再理自己的母亲是什么反应：“儿子言尽于此，额涅好好想想吧。儿子告退。”

“你...”布木布泰看着儿子转身离开的背影，身子一个踉跄。

“主子，您慢着点。”看到布木布泰差点摔倒，一直站在旁边的苏茉儿赶紧扶住了自己主子。

扶着苏茉儿的手坐回了炕上，布木布泰颤抖的开口：“苏茉儿，哀家当初让福临立孟古青为后，难道真的错了吗...”

“太后，这怎么能是您的错呢。当时的情况如果皇上不立后，卓里克图亲王又怎么会一心一意的只支持皇上。您不能把错都往自个儿身上揽啊！”

“不是哀家的错，事情又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这次孟古青的所作所为...莫说皇帝本来就不爱重她，她如今还做下了这等事！就是哀家都不想再有这样的儿媳了！可是如果真的废了后，吴克善哥哥那...”

“主子，您别怪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这次皇后娘娘确实是犯了皇上的忌讳了。皇上现在虽然还年轻，可是在三阿哥没降生之前，皇上可是只有二阿哥一个儿子。皇后娘娘却这么做...皇上又怎么能再轻轻放过。再纵着，主子难道真要为了皇后凉了皇上的心吗？”

到底是苏茉儿是在布木布泰身边儿的老人了，该怎么说，什么时候说，苏茉儿都拿捏的恰到好处。被苏茉儿的一说，布木布泰的心动摇了...

“都整整一天了，怎么还没醒！林国勋，你给朕说清楚！”福临一把抓住太医林国勋的衣领子，恨声质问道。

若是别的太医，此时早吓得跪地求饶了。可是他林国勋是谁啊。那可是被你福临折磨了五年的人。

“皇上，您先松开微臣。微臣快被您勒死了。”

“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