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鹅黄色的布料是给子芙、子蓉、子慧和小麦的。这墨蓝色的是给子墨、子桥、子唐,子洋还有大春的。这藏青色的是给几位哥哥和姐夫的。这小米色的是给几位嫂子和姐姐的……”
听起来是见者有份。
紧接着她又拿起两块石青色和亮灰色的衣料,递到了裴玉和叶氏的手里,笑着说道:“这两块布料是给爹和娘的。”最后又指着那一堆吃食说道:“这些吃食和补品也是给爹娘和四哥的,爹娘年纪大了得好好补一补,四哥正在读书,也需要动脑子。”
裴逸清胖墩墩的样子,最是喜欢吃。对布料没那么感兴趣,倒是因为看到吃的,所以两眼放了光。
大家再一细看那些吃食,却是想不两眼放光都难。那些精致的糕点小吃就不说了,单说那些补品就吓了人一跳,什么人参,灵芝,冬虫夏草,一样都不缺。
叶氏那眼角挑得,都快飞到了天上去。拍着大腿就说道:“哎哟哟!这些个东西得花多少钱哪?人家布庄的老板出手就是阔,瞧瞧,瞧瞧!咱们这一大家子人的布料都给准备齐了。”她指着下面的一众人就说:“你们这都得感谢你们的妹妹,要是没有她,你们哪能穿上这么好的布料啊!”
叶氏这样一说,下面站着的众人,脸上的表情就各不相同了。
同样是回娘家给爹爹过寿,裴逸静不但带了见者有份的贵礼,还有那么一大堆令人瞠目结舌的补品和吃食。而裴逸华只拿了二十个鸡蛋和几斤水豆腐,最贵的东西就是那一条腊肉了。
而裴子芙呢,只抱了一只母鸡回来。说是杀了给祖父炖着吃。
这心意诚不诚的先不说,单说这礼物之间的差距,也确实有点大。
这倒是给了叶氏一次“扬眉吐气”的机会。所以她哪里肯放过去,定要好好的显摆一番了。
她仰了仰脸。骄傲道:“看样子,我也不用担心逸静在婆家过得不好了,你们瞧瞧你妹妹的这身穿戴吧,有金有银,连这衣服上的丝线都金光灿灿的。再者给咱们带回的这些个东西,就凭这就足以说明,那钱家过得富庶。而且对咱们逸静也很好,你说呢?他爹!”叶氏看向裴玉。
裴玉也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叶氏又抓起那块布料美滋滋地在身上比量,“瞧瞧人家的这个布就是好,摸起来手感也不一样。”她喜滋滋地瞟了裴逸静一眼。问道:“静啊!这布都是钱老板给你拿的吗?不便宜吧?”
裴逸静笑了笑,说道:“娘,这布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平时那布庄里我也不去。”
“是,是。是!”叶氏笑得合不拢嘴,“钱家是大户,哪用得着内人去布庄做事,你只需要在宅子内好好享福就是了。”
叶氏一样样的将裴逸静带回的东西拿出来显摆,别人倒没怎么样。但却差点把肖氏的嘴巴气歪了。
她一边摸着手里的布料,一边瞪着裴子芙说道:“同样是养闺女,一样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怎么人家当娘的都能借上闺女的光,我这当娘的,别说是成亲的时候聘礼都没有,这成亲之后也是连个屁都见不到。”
这话一说,裴子芙那脸上“刷”的一下就变了色,金柱也有点站不住的样子了。
别人倒没说什么,丁三河倒是不让了,他瞪着眼睛就吼道:“大嫂,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逸静是找了个有钱的婆家,人家男人是开布庄的,可她毕竟是做小,你们家子芙是嫁了个穷人,但她可是一夫一妻,这过了门就当家,且在家中还是个长嫂,家里家外一把手,你还有啥不满意的。再说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穷不扎根,富不过三代,你怎么知道金柱他就会穷一辈子,你又怎么知道钱老板他就会这么一直富下去?”
一句话虽然是给裴子芙和金柱解了围,却得罪了叶氏和裴逸静。
裴逸静笑了笑没说话,叶氏却好大不乐意地转了转眼珠,“哼”了一声,说道:“三河啊,不是我这个当娘的说你,你也不用因为比不起钱老板,就拿这话挤兑人家。什么穷不扎根,富不过三代。依我说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人家钱老板就是再不济也比你过得好,你没瞧见逸静的穿戴和打扮,还有拿回的这些个值钱的东西吗?你和我们逸华成亲了这么些年,可从来没给我们拿过这么好的东西啊!”
裴逸华在一旁急得直瞪丁三河,怪他不该多这个嘴。
可丁三河却是一个嘴上从不服输的人,叶氏这样说他,他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说道:“娘啊!这么些年我虽然没有给您拿过这么好的东西,但是您把逸华嫁给我放心不?这么些年我有对她不好过吗?要我说呀,家有房屋千万座,睡觉只需三尺宽,咱不图穿金戴银,只求一世喜乐。最重要的一点,逸华与我一夫一妻,绝对不是小!等我闺女小麦长大嫁人的时候,我宁可她嫁得穷,也不嫁做小!”
别人没说话,一直闷葫芦一样的裴大却张了嘴:“是!是三河说得这么个理儿!”
“是什么是?”肖氏那边双眼一竖,当即对裴大瞪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