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城皱眉不答话,额间冷汗却越来越多,但眼神却一直在她的粉唇间游移。趁她一个不注意,他又猛地端起她的下颚,这下她有了先前的经验,绝不会再让他有机可乘,正欲躲闪之时,他居然头一歪,“扑腾”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裴子慧大惊,惊恐喊道:“城哥哥,你,你怎么了……”
见他无反应,她只好伸手吃力地将他抱进怀里,不断摇动他的身体,正千呼万唤之时,却突然发现脚下有一滩血水,不由得再次惊恐出声,难不成顾青城他受伤了?
就在她一脸恐惧,还没搞清楚状况时,门却突然被推开了,闯进来面色疲惫,一身雨水的小六子,他隔着内间的纱帘,开口尽是担忧之态:“小姐,少爷他如何?伤得可严重?”
裴子慧小脸惨白,说话也有些颤抖,“晕,晕过去了。”
小六子眉头一拧,表现出了应有的镇定:“小姐,您穿好衣服,我进来了。”
“好。”她将顾青城平放躺好,而后动作利落地披上了外衣,此时小六子已走了进来,只见他一身黑衣也是血迹斑斑,她顾不得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联手和小六子将顾青城摆好到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眼见顾青城的腿部还在流血,甚至血水已经浸湿了半个裤腿,此刻,裴子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内心不断告诫自己,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乱和恐惧,要静定。虽然心里想着要镇静,但还是忍不住歪头问小六子:“怎么回事?”
这一问小六子不再镇定了,眼睛挤了挤差点哭出来,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少爷他是为了救我,替我挡了一刀。”
看他欲哭无泪的样子,裴子慧也不便多问了。她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治伤要紧。
于是乎。她没有如一般的女子般再次大呼小叫恐惧不已,而是非常冷静地跑到了外间,找来做针线用的剪刀,迅速地将顾青城的裤管剪开。黑裤里面是一件雪白的内衬,但却都已沾染上鲜红的血花,她迅速再将白裤管剪开,露出了正在流血的伤口,看来确实是刀伤,而且很深,上面还包着一抹止血草。想必是他自己裹上的。眼见这一幕。她忍不住忧心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姐,您会处理这伤口吗?”小六子见她对待流血和伤口甚是冷静,微微有些意外,但是再怎么冷静。她也是个姑娘家,这伤口不但有血,而且还微微外翻着,十足的有些吓人。她没有被这场面吓得大哭大叫小六子已经很意外,为怕她硬挺着不说,低头言道:“小姐,您若是觉得害怕,就我来给少爷弄。”
“会,我会。你忘了我和城哥哥在西山迷路时。也是我给他治的伤。”
小六子这才恍然大悟,随即点了点头,“我倒是把这事儿忘了。”
裴子慧也冷静地点了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小六子,初步判断他也伤了。但不知是否严重。用一种医生的口气说道:“待我帮城哥哥包扎完,就给你处理伤口,你自己检查下有没有流血的地方,赶快止血。”
“我的不严重,自己就能弄,小姐,这就拜托您了。”小六子露出一个拜托的眼神,而后快步离开内间,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嘱咐道:“小姐,未免那冯十八报官,记得给少爷的衣服换了,特别是带血的衣服要处理掉,不能被外人看到。”随后又补充一句:“菜籽我们都弄到手了,您别担心。”
这个时候她哪还会担心什么菜籽,所以只随便“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小六子走后,她迅速将顾青城的裤管剪掉,并且在周遭细细检查,看看血水下是不是只有一处伤口。许是她这样一折腾,弄疼了他,只看得顾青城微微转醒,并且轻微地哼了两声。
见他有了反应,她马上关切道:“城哥哥,你觉得如何?我现在给你治伤,你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说出来。”
顾青城先是闭目不答,而后又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乎已经虚弱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城哥哥,听得到我说话吗?”
听她在自己耳边,如一只麻雀一般叫个不停,他只好吃力地点了点头。
裴子慧这才稍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