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老爷怒声道:“怎么,你这里我不能睡觉吗?”
沈氏淡淡道:“真不能!”
“你这妇人怎如此不可理喻。”
“老爷,妾身还是让下人送你去郭姨娘或者赵姨娘那里歇息吧!”
不提还好,提到郭姨娘便是一肚子火,薛大老爷以为沈氏是故意挖苦他,直接甩袖进到里屋,沈氏跟进去,有些着急道:“你怎随便进入我的屋子。”
薛大老爷似笑非笑道:“夫人,你好像忘了,这是薛府,我是薛府老爷,而你是我夫人。”
“老爷,你怎可这般胡搅蛮缠。”沈氏憋着火,怒声道。
薛大老爷自己脱掉外衣还有鞋,直接躺上床,已经好几年没在沈氏这歇息,如今躺在她的床上,看站在一旁生着闷气的她,心里竟有种窃喜的感觉。
沈氏见他这般,只好道:“老爷,您都没洗漱,怎直接躺在床上。”
薛大老爷刚想说在郭氏那梳洗了,可话到嘴边忙改口道:“我喝了不少酒,已没有精神在洗漱了,歇息吧!”说着背着她转过去,闭上眼睛睡觉。
沈氏的眼睛一直盯着薛大老爷后背,仿佛能烧出两个洞来,可他依旧纹丝不动,遂只好转身出去对银杏道:“去里屋柜子里将被褥拿出来铺子外间的炕上。”
“夫人……你这是要……”银杏疑惑道。
沈氏淡淡道:“今晚,我在炕上歇息。”
“这……这不妥吧!夫人!”
“按我说的做,不许瞎说,晓得吗?”沈氏斜了银杏一眼,告诫道。
“奴婢晓得,”说着转身去里间柜里拿被褥放到外间的炕上铺好。
看时辰有些晚了,沈氏对站在一旁的银杏道:“你也去歇息吧!”
“夫人,今晚还是让奴婢守夜吧!”老爷在里间,夫人搬到外间,若老爷或夫人其中一人有事吩咐,她也好伺候他们。
沈氏挥手道:“不用了,你出去吧!”
“是。”银杏见夫人态度坚决,也不敢在说什么,转身抬脚轻声出去关上门。
沈氏自己坐在外间,想到里间的老爷,太阳穴不禁发疼,他这是打的什么主意,竟来她这歇息,真是有些不可思议,难道郭姨娘或赵姨娘惹到他了,越想越精神,竟一丝觉意也没有,遂从针线筐里拿出昨儿给孙儿们缝制的小衣,对着灯光绣起图案来。
薛大老爷在里间装睡,不知不觉竟真的睡着了,待竖日早上摸摸床上的人,竟什么也没摸到,睁眼一看,床上就他自己一人,套上外套穿上鞋刚走出去几步,竟听见外间沈氏与丫鬟的对话声。
沈氏道:“一会儿要去老太太那吃饭,你们快些将洗脸水打来,我去叫醒老爷。”
“是。”
听见窸窣的走路声,薛大老爷忙往回走,急忙脱掉外套及鞋,躺在床上装睡,沈氏将床帐打开,轻轻的唤道:“老爷,老爷。”
薛大老爷故意不睁眼,看沈氏干着急,心里好不得意,可这只是一会儿而已,忽感觉胳膊有一丝疼痛,他忙的睁开眼睛道:“疼,你这是作甚?”
沈氏一脸无辜的表情道:“老爷,您怎了?”
“刚感觉胳膊有些疼,是不是你掐我。”薛大老爷揉了揉胳膊,怒声道。
“老爷,您在说什么?妾身刚过来,莫不是您梦魔了。”
“你这妇人,怎如此狠毒。”薛大老爷见她不承认,还将这事赖到自己身上,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又不能告诉她,刚才他在床上装睡,若说了,岂不是打自己的脸,遂只能冲她怒吼着。
沈氏一脸笑容道:“老爷,您醒了,便起来梳洗吧!妾身已让丫鬟将洗脸水打好,”
“哼,”薛大老爷揉了揉胳膊,起身坐在床边向沈氏伸伸腿。
见他竟想让自己伺候他穿鞋,沈氏心里冷哼一声,嘴上却道:“老爷,刚才薛管家找妾身有事,如今正在门口等我,您既已醒了,妾身便去瞧瞧是何事。”
不待薛大老爷说话,她转身飞快的出去,根本不理坐在床边黑着脸的老爷,薛大老爷被她气的很吸两口气,怒吼道:“沈氏,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外间的沈氏脚步停顿一下,小声道:“你以为你是香饽饽,大家都围着你转,”
银杏从外面端水进来,见夫人在外间坐着,她小心道:“夫人,这水?”
“给老爷端进去吧!若问起我,就说我在同薛管家说事呢?”
“是。”银杏端着水哆嗦的进去,悄悄抬眼看老爷的脸色,果然一脸的怒色,她磕巴道:“老爷,水……水……打来了。”
“放在那,出去吧!”薛大老爷眼也不抬道。
“是。”银杏巴不得早些出去,听老爷这么说,放下木盆,脚步轻快的走出去。
薛大老爷穿上鞋,走到木盆前,匆匆洗把脸去外间,沈氏果然坐在桌旁等他,见他出来,淡淡道:“老爷,咱们该去娘那吃早饭了。”
“走吧!”本来很好的心情,因沈氏一再对他冷漠,气的甩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