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那个人在不在这次的征调当中了。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生出来,少女便又苦笑打散了这个,无比天真的念头。国家大事岂同儿戏,此番征调的数支强军,领头大将哪个不都是有能力裂土一方诸侯,麾下坐拥数万雄兵。
就连郎主阿爹,面对这些人,也多示以怀柔拉拢的手段,毕竟,他们才是国家目前的倚靠。
至于那人,便是天生的将才,又岂能在短短数月,达到与这些诸侯比肩的高度……只盼着那家伙能有足够好运气,带着心腹手下们,觅一处安生的地方,休养生息去吧……
心里微微叹了一声,少女原本迷散的目光,也渐渐清澈了起来。就见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完颜守绪拜道:“娘娘那里,女儿自然会去,朝政之事,女儿更加不会过问半句……但是,这城中挡不住的难民,女儿却不能视而不见,还望郎主恩准……
看着拜下的女儿,完颜守绪无奈的轻轻摇头,自家女儿的倔强性格,他这个做父亲的岂会不知。
他完颜守绪十八岁被立为太子,二十六岁登基为帝,如今已是年近四旬,正因为这般,在他心里,才愈发想要一个能够立嗣的皇子。但也许是天意使然,时至今日,他也只育有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儿。
虽说怀有遗憾,但也难掩完颜守绪心里,对眼前两个女儿的疼爱。
即便是大女儿也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但私下里,对皇后提出的几次亲事,完颜守绪也以国难当头的理由往后推延了。
毕竟,在完颜守绪看来,皇后口中虽说的几家子弟,皆是一些个无能无才之辈,那些人哪个不是凭靠父辈的余荫。
即便是国运衰落没落了,但好歹也是帝王之家的女儿,将来的夫家怎么着也要是一方雄俊,否则又岂能护持得自家女儿幸福一生!
至于怀里那个揪着自家胡子搓揉不休的小女儿,这小丫头尚且年幼,心眼也宽。至少在完颜守绪看来,这就是是最大的福分,他倒也不怎么用担心了。
想想,完颜守绪叹了口气,既然女儿坚持不愿待在宫中,那便也罢了,就由着她去吧。想来在这宫城周围,有禁卫策应照看,也无甚么大碍。
眼看完颜守绪脸色缓和了下来,正准备答应,却听一阵急报,隔着雅室大门,老远的就从殿外台阶下传了过来。
“陛下,陛下……”
来人不过执守宫门口的一个禁卫都头,此刻跑到气喘连天,连说话的声音都直打哆嗦。
被外人打断说话,完颜守绪面色不是很好看,旁边的宦人察言观色,此刻也连忙走到门前,对着那神色匆匆的禁卫开口呵斥起来:“放肆,乱嚷嚷些甚么,陛下就在……”
宦人的话还没讲到一半,就已经被禁卫猛地推开了,看到这一幕,其余两侧候着的内侍更是面色大变,无不按刀冲到了门口,形成了一堵人墙,将那禁卫拦在了台阶之上,生怕这冒冒失失的军汉,会冲撞了皇帝陛下。
“放他进来!”
难得的相聚被人打断,完颜守绪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丝愠怒,但见禁卫脸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压根不像是有意冒犯,完颜守绪这才压下心中的不快,冷哼道:“说吧,到底何事慌张?”
“回…回禀陛下,蒙古的使团正在硬闯宫门,那领头的唐庆非要进来面见陛下,众禁卫兄弟们都快拦不住了……”
禁卫都头面色发苦,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也不愿意亲自闯完颜守绪的圣驾,奈何偏偏是自己执守的期间,出了这档子大事。
要说那蒙古使节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就这么大张旗鼓的闯宫门来了,他调入禁卫数年,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等事。再者,那些人又是入城议和的使团,他们这些禁卫也不敢打杀,只好就这么僵着。
听到禁卫说完,完颜守绪的面色已然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显然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